漆黑的夜晚,人类安眠的卧室墙外发出细碎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在沿着墙壁攀爬。
卧室的窗户紧闭着,“啪塔”一声轻响,内开的窗户开了道小缝,窗帘下端也轻微鼓起。
床上的人类平躺着,显然是早已进入睡眠。
细碎的声音逐渐放大,它似乎通过了窗户,来到卧室里。然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应该在判断床上安眠的人是否是它要找的人类。
很快它判断完毕,继续沿着墙壁向床上移动。
谢央楼默念着“一,二,三”,在怪物触碰到床上的“人”时火焰凭空窜出,紧接着铃铛急促的声音响起,无数根拴着铃铛的红线出现在卧室里,密密麻麻地遍布整个房间。
这是谢央楼花了不少功夫布下的阵法,他在面对诡物时很少布置这些东西,但目前他的身体情况很差,只能多做些手段。
急促的铃铛声在卧室中回旋,谢央楼握紧剪刀,推开衣柜门朝床上扎过去。
床上是一个用来伪装他的淋了血的纸人,铃铛红线的另一端就连在这个纸人上。这些线可以帮他锁住那个怪物一段时间。
但谢央楼扑了个空,红线下什么都没有,剪刀径直砸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耳后传来一声沙哑的轻笑。
“……!”
谢央楼迅速做出反应,果断反握剪刀朝后面扎过去。这把剪刀也是把法器,专用来驱走梦魇。他原本担心怪物有令人强制入眠的能力,才换了这个把剪刀防身。
没想到怪物皮糙肉厚,并不锋利的剪刀居然成了累赘。怪物弹了一下谢央楼手腕,剪刀被打飞,在空中转了一圈直直插到床头柜上,离他心爱的小猪和小章鱼就差一点。
这简直是挑衅!
谢央楼胸膛上下起伏着,他从来没来这么生气过。
他自小就和怪物厮杀,比他强大的诡物杀过,比他弱小的诡物也杀过,可从来没有这么气恼。对方根本就不是在跟他生死搏杀,而是戏弄。
这个怪物在戏弄他!而他甚至连怪物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谢央楼恼羞成怒,脸上也因为极少的情绪波动泛起绯红,接着他脚下发狠朝身后的怪物踹过去。
怪物闪躲并再次藏匿于黑暗,谢央楼则趁机一个旋身扯掉手腕的纱布,砸碎瓷杯用碎片在手腕划开一道口子。
他的自愈能力很强,上午的伤口晚上就已经开始愈合了。但血丝只能从血液中取,所以他寻常不会轻易使用,如今却顾不得了。
谢央楼靠在墙上迅速思考自己的处境,缠上他的怪物很强,等级评定s级以上,以他目前的身体情况根本没有胜算。
正思索着,对方已经攻了过来,用什么柔软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腰。
谢央楼反手握住血丝匕首划了过去,而后借助床头柜跃起朝怪物所在的角落撞过去。怪物果然躲开了,但谢央楼的目的不是这个,而是门口的灯。
灯光闪烁两下又啪塔灭掉,独留谢央楼站在原地惊疑不定。
……没有。灯下什么都没有。
是一个看不见的怪物。
这时怪物再次攻过来,缠住了他流血的手腕。
怪物小心地在伤口上按压,谢央楼却只当它要彻底消除自己的反抗能力,更加恼怒。
但冥婚时那股莫名的发热涌了上来,伴随着力竭的意识混乱,他手中一松,缓缓沿着门口跌落。
在得知脸红是害羞后,他也想明白了冥婚那晚醉酒似的发热,应该是类似动物的发情。但为什么发情出现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