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拉了把椅子坐下。开始试着想象御崎藤江的死相。
那个女教师会遭到杀害,回想起来是有点难以解释的。大约在一个月之前,她只是受同学讨厌的教师之一,并不引人注目,也从未引起过学生们的热议。而把这个人物一下子推向话题中心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由于我开创了先河,便不断有学生向学校和御崎藤江找麻烦。但要问作为祸首的我自己究竟对御崎藤江憎恨到了何种程度,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就连我最初提出抗议的时候,心里针对的也并非是御崎藤江,而是我自己。为了将宫前由希子的恋人一役演绎到底,我简直到了忘我的地步。
在那样的背景下,这个被推向风口浪尖的人物‐‐御崎藤江,刚巧在这节骨眼上被杀了。这又该如何考虑?莫非是从很久以前就对她怀恨在心的人,借这股势力为自己铲除了心头之恨?
正当我进行着这番思考时,突然门哗啦一声开了。
&ldo;喂,你在这里干嘛?&rdo;班主任对我叫唤道。那口气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夹杂了几分怯意。&ldo;这里不允许进入,你、你到这里来,有何企图?&rdo;
有何企图‐‐他既然会脱口而出这么说,估计还是在怀疑我。
&ldo;没什么,&rdo;我站起身,&ldo;只是来这里看看。&rdo;
&ldo;你没碰什么吧?&rdo;石部朝着尸体所在处望了几眼。
&ldo;什么都没碰,只是坐一会儿而已。&rdo;我从石部边经过,来到了走廊。可能是听到了石部的叫声,有些凑热闹的人从旁边教室里探出脑袋。
回音乐室的途中,上课的预备铃响了。石部也跟在我后头进了教室。
短班会上,石部也只交待了一些日常事务。像体检的日程、毕业后的去向等等。绝大部分的学生都感到无所谓,可每个班上必然会有一两个克制不了八卦本质的家伙。不出所料,石部的话刚一停,有人立刻就提了这种问题。
&ldo;关于案件有什么新情况吗?&rdo;中尾问。可能他仗着自己是第一发现人,不了解搜查的进展就誓不罢休。
石部明显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又意识到自己不能置若罔闻,便若无其事地说:&ldo;你们读报了吧?目前只了解上面写的那些内容。&rdo;
&ldo;可报纸上‐‐&rdo;中尾的话到这里嘎然而止,微微歪起脑袋,隔了好几人看着我。可报纸上不是没提到宫前的事故么?估计他想这么说。
&ldo;报纸上不会刊登猜测的内容。&rdo;石部似乎料到了中尾想说的话,斩钉截铁地说。&ldo;报纸上登的,都是确凿无疑的事。而没登载的就都不是。明白了吧?&rdo;
&ldo;嗯……&rdo;中尾带着完全无法接受的表情勉强点头。
等石部离开后,教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但大家似乎又都想起了我的存在,再次恢复了安静。
我在课桌上托腮而坐,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就在这时,脑海里猛地想起了什么。是刚才石部说过的话‐‐报纸上登的,都是确凿无疑的事。而没登载的就都不是
我从口袋里取出今晨剪下的报道。
上面哪儿都没提到凶器为女生跳操用的丝带,这难道不是因为对此无法断言么?
我看过两小时的电视剧档,在绞杀的情况下,能够通过脖子上的勒痕来大致锁定凶器。而御崎脖子的勒痕,会不会与跳操用的丝带不匹配呢?
我看看自己的左手,虽然现在没包着,但警察曾对我的包扎带追问不休。
绞杀的勒痕,会不会与包扎带相一致?
可我觉得,天下绝不会发生这种巧合。难道凶手偶然间选择了与我手上包扎着的完全相同的带子当作了凶器?
不,不对!凶手是故意的,而目的当然是为了嫁祸于我。
4
我一边听着无聊的授课,脑子里一边考虑起包扎带的事来。
如果这种不祥的猜想应验,凶器真的是这带子的话
正如我告诉刑警的那样,我左手受伤是在晨练的击球训练时候发生的事。击球的是一个部内的高二成员。因为他刚从外场选手改过来,所以轻重的确很难掌握。其中有一个球画了一个抛物线直接向我的左手腕飞来,我疼得当场蹲下了身子。
我对一个劲儿向我道歉的高二投手说了句&lso;别放在心上&rso;后,走向了保健室。虽然反复说了没必要,但楢崎薰还是执意陪我一块儿去。
刚到办公室的古谷老师替我察看了伤势情况。诊断下来骨骼未见异常,只是单纯的磕碰而已。但由于手腕一活动还是有点痛,她又帮我冷敷了之后用包扎带固定。然后我又再次回到操场,重新开始了训练。只不过无法进行击打练习,只能做些防守训练。
从那之后,我的手腕上就一直包着绷带,上课时也不例外。在运动部内的成员里,这种程度的受伤司空见惯,所以应该没有人对此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但凶手却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