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养好嗓子,萧逸之让小茹把月桐的嘴用纱布围起,只有吃饭喝水时才能拿下。为了养好心肺,月桐不能随意下榻走动。每日午时,萧逸之会去月桐房中与她对弈。为了不让月桐动气,萧逸之只是随意下下,不过就不会让她过四十手。每下完一盘,点明她输在何处,哪一手是败笔。一天天下来,萧逸之渐渐发现月桐会用他的棋招来对付他,他稍一不慎竟会出现险况。不过十天光景,若他随意下时,竟已不能在四十手内取胜。
月桐有口难言,小茹为她准备好笔墨竹简,把话写下来。她写完的字,萧逸之就一字一字地再写一遍。月桐拿起两片竹简看了又看,比了又比,时而瞪眼,时而鼓腮,往后下笔写的字也越来越好。
有萧逸之相陪,这半月月桐虽有足难行,有口难言,却也过得顺心如意,伤也逐步痊愈。
“药都喝了?”萧逸之看着竹简问。
“幸好有少爷所提含葡萄干配药的法子,姑娘的药全喝了。”小茹回道。
“她的精神如何?”
“姑娘精神很好。姑娘还问为何她养伤时少爷每日前来下棋。伤好了,就人影都见不着了?”
“嗯!还说什么?”
“姑娘还说她养伤的这半个月,少爷对她像是变了个样。没说她笨,也没笑她傻。如果少爷以后都这样,那就太好了。”
萧逸之轻嗯了声,把竹简举起,遮住了脸。
夜深了,一个身影悄悄地潜入月桐的厢房,站在榻旁默默地注视着月桐熟睡的脸。他的身影好似隐没在黑暗里,一双星眸却闪动着难以藏匿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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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万物萧瑟。月桐在湖边看竹简时,看见家仆丫头们在忙个不停地布置一间园子里有温泉的厢房。
月桐问小茹:“那厢房是给谁住?”
小茹道:“给我们的二公子。他每年的初冬都会来鸣月庄,过完冬天才会离开。”
月桐道:“那二公子喜欢泡温泉?”
小茹叹道:“二公子身有残疾,每到冬天就会疼痛难当,泡在温泉中,他会舒服些。”
“那他和你们的大公子像不像?”
小茹双目瞪起:“二公子温文儒雅,和大公子一点也不像。”
月桐眯着眼:“温文儒雅?那和你们的少庄主也不像。”
看竹简沉闷时,月桐叫小茹把鱼杆拿来,一边垂钓,一边看简。远远地,月桐看见萧逸之,剑书与一名手撑拐杖的年轻公子慢慢走来。月桐拉了拉小茹:“那个是不是二公子?”小茹忙不迭点头。
小茹迎上前向两人行礼。月桐本也想前去行礼,听到鱼上钩的声音,忙去看鱼杆。“唉呀,鱼跑了!”她懊恼叫起。
“姑娘一边看简一边垂钓,果真是一点也不浪费光阴。”年轻公子温和笑道。
年轻公子不过二十来岁,右手撑拐杖,左手左腿有明显的残疾。他的面容清秀与俊雅,双眸澄澈与温和。纤细修长的身段在瑟瑟寒冬中显得有些孤清,却又透出隐隐的坚毅。萧逸之是俊朗潇洒,他是优雅飘逸;萧逸之有如绚日般夺目,他就如朗月般清和,谁也取代不了谁的风采。
“可惜书没读进去,鱼也跑了,真是‘鱼才两空’啊!”月桐叹道,再向两人行礼“小女子月桐向少庄主,二公子请安。”
年轻公子笑道:“好一句‘鱼才两空’。”
“我本想念书给鱼儿听,我读得昏头昏脑时,那些鱼儿也会被我念得懵懵懂懂,也就胡里胡涂上钩了。”
小茹忍不住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