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晚风飒爽,寂静的竹林中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林中一座小竹舍旁,一位身着白衣汉子手持一张字条,昂首望月,微声道:“王爷保佑,幸好小贝勒至今安好无恙。”说道这里也许不禁回想起往事,两眼一下变得亮闪闪。
正在这时候,忽然四周竹林里传来“沙沙”声,声音越来越近。那汉子浑身一振,立时变得警觉,右手垂下紧紧握住了倚靠在竹栏上的长剑,此人正是伍杰子。
突然“沙沙”响声戛然而止,伍杰子噌的一声拔出长剑,朗声道:“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话音刚落,只听得周遭几声响动,十余个黑衣蒙面人从黑夜中走了出来,每人手中各持一把长剑,目光死死盯着伍杰子。
伍杰子一声苦笑摇摇头,说道:“既然来了何不敢真面目相视,好教伍某也死得个明白。”
那十余名黑衣人并不做声仍是死死盯着伍杰子。他们越是这样,伍杰子心中越是恐慌,心想:“他们是何方人物,竟然这般沉着。”当下开口问道:“斗胆问声,你们究竟是何门派高手?”
这时其中一人冷冷地说道:“把剑谱交给我们,免你一死。”
伍杰子跨步一跃,跃到庭中,将剑横在胸前,说道:“如果我说剑谱不在我身上会如何?”
那十余名黑衣人并不做声,站了一会儿,几乎是同时便向伍杰子扑了过来。
伍杰子此时也不再多说,将剑一横转,挥出数道剑气,挡住身后几人,直向南边突过去,招招剑气腾腾,贯穿十成内力。本以为会遭道十分厉害的抵挡,不料几剑打出,竟将那几名黑衣人逼得招招无还击之力。伍杰子虽然大感震惊,但此时逃命在先,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脚下急忙发力欲要逃出重围,不料这时刚被打退的一名黑衣人突然跃起一剑砍了过来。伍杰子不及多想,一剑递了上去,本以为又会轻松将他打退,不料双剑一碰,顿时感觉虎口发麻,手中长剑差点脱手飞出。这一突来变故,让伍杰子大惊不已,那黑衣人却仿如无事般,刚着地,便举剑又要砍了过来,伍杰子刚才与他对了一招已知其内力十分了得,不敢与他再对。剑尖一转,朝左上方那名黑衣人杀了过去,本想这黑衣人身躯庞大,动作会慢许多,相较容易突破的多,哪知这名胖黑衣人早看清来势,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过头顶,大喝一声直劈了过来。
伍杰子看他这招霸气十足,不敢大意,长剑一收,护在身前,只听得“铛”一声响,手中长剑竟被斩为两截,余势未尽,直觉一股劲力直朝面门欺来,伍杰子经刚才一招,知其厉害哪敢硬接,也顾不得手臂发麻,挥使残剑向后一扫,护住背心几处要穴,身子向后飘开。脚下还未落地便已感觉背后剑气逼人,显然是一名剑家高手偷袭了过来,若这招被袭中,非当场毙命不可。正这紧要关头,只见伍杰子如腾云驾雾般,身子在空中一飘,竟向斜旁横飞了出去,手中残剑一划,斜袭向另外一名黑衣人。
那名黑衣人大吃一惊,对这突来变故毫无准备,手中长剑连划数圈,罩住前门,退开数步,挡在伍杰子去路之前。
其余几名黑衣人也是吃惊不小,纷纷围住,暂时不出手。刚才偷袭伍杰子身后的那名黑衣人,说道:“这就是‘凌云剑法’?果然奇妙,你还是把秘笈交出来吧,饶你不死!”
这几招下来,伍杰子心中惊诧不已,暗暗道:“刚才与我对第一招的,明明使的是刀法,第二招的那胖子却是斧法,刚才袭击我的人使的却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剑法,且人人武功都在我之上,好怪异。”听这黑衣人突然问起,便说道:“确实是‘凌云剑法’,阁下几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做事却怎么也藏头藏尾,究竟是哪位高人派你们来的?”
那名黑衣人长剑一抖,寒光闪闪,说道:“休要废话,交还是不交?”
伍杰子神色一正,说道:“没有。”
那名黑衣人冷冷一笑,道:“既然你这么倔强,那休怪我们了。”说完一招“长虹贯日”直杀向伍杰子,其余十几个黑衣人几乎同时也各自发招围了过来。若是论单打独斗伍杰子自信能借着“凌云剑法”的妙处能化险为夷,逃开绝不成问题,但此时十余名高手一齐围攻过来纵是插翅也难飞。当下毫不犹豫斜身一晃,挥剑直朝那名剑术高超的黑衣人对了过去。那名黑衣人是一招只攻不守的杀招,本以为仗着人多,能一剑便可将伍杰子制服,哪知招在半途忽然间觉得眼前一花,只见伍杰子不知如何出招。已是左右一摇一摆朝自己杀了过了,瞧其气势大有玉石俱焚之意,心下大骇,急忙收招自保,“嚯嚯”连挥数剑罩住自己前身。
伍杰子毫无退缩之意,仍是一招递了上去,只听得“嘶嘶”一声响,双剑粘在一起激起火花闪闪。原来伍杰子这招是借力的虚招,毫无杀气,双剑即碰身子顺势一带,已是飘向了旁边另外一名黑衣人。
那名黑衣人显然被伍杰子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惊吓不小,双目睁如铜铃,高手间过招那容得这等疏忽,刚飞神随即便反应过来。只见他左手紧紧握住右手腕,静待伍杰子发招。
伍杰子见那人如此应招,大感奇怪,这不是让人抢尽先机么!但此时情形万分着急,已容不得多想,见有机可乘,不就此趁之,更待何时?脚下猛蹬地加劲,挥使残剑直朝那人要害刺去。
见伍杰子杀气腾腾奔到,那名黑衣人此时显得平静无比,眼见就要刺到,突然见他大喝一声,脚下猛发力,身子迅速向后退开,就在此时手中长剑稍偏转朝伍杰子的残剑靠了过去,整个动作潇洒写意,看着让人舒服至极。伍杰子见他这招毫无杀气,并不在意,残剑一转便对了上去,欲乘胜追击。哪知双剑一碰,便觉被一股强大内力控制,随着那人一拉,整个人竟随着被拉飞离地。伍杰子这一惊不小,脸色顿时惨白,支支吾吾道:“你…你…你是气宗的?”
那黑衣人闻言双眼一睁,显然也是受惊不小,随之目光黯淡下来,尽显伤情。手上力道却是一丝未减。伍杰子发觉不妙,手上猛加劲欲挣脱束缚,可是几次下来每觉发一次力就如打在自己身上一般。伍杰子对气宗也略知一二,知道气宗讲究以内功制敌,若是与气宗高手对上越是挣扎便越容易被内力反伤。想起这节倒也不再敢胡乱发力。
正此时背后一名黑衣人一脚踢到,只听得“啊”一声惨叫正中伍杰子背心。只见他顿时萎靡在地动弹不得,显然是受伤不轻。那黑衣人这一脚力道虽猛,却也是留了几分力道,若是全力发出伍杰子受了这招必当场毙命不可。旁边一名黑衣人见伍杰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对刚才那名黑衣人说道:“你这脚下的也太狠了,幸好没死!”
那黑衣人道:“放心,我只用了五成力道,不会害死他的,且待我来问问他。”说着跨步上前,等伍杰子稍微喘过气来,喝道;“喂,快说,剑谱在哪,老子可没耐性!”
伍杰子吐了一口鲜血,忽而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由于身受重伤,刚笑出几声,便又咳出几口鲜血,笑毕脸色一转,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在我这,信不信由你们!”说完便闭上眼睛,等待处决。
那几名黑衣人相互环视了一眼,其中有一人说道:“看样子,他确实也不知道。”其余十几名黑衣人点点头,以示同意。
刚才一脚踢中伍杰子背心的那名黑衣人,走上前一步对躺在地上的伍杰子说道:“既然这样,就休要怪我们了!”说着手掌一伸运足力气朝伍杰子面门直击了下来,这掌内力十分霸道,要是被击中非当场毙命不可,伍杰子此时身受重伤,深知无论是怎么反抗今日也是非毙命不可,便也不再回避,眉宇间反而多了几分安详,静静等待着那黑衣人一掌打下来。眼见那黑衣人一掌就要击到,忽觉一股劲风扫来,那十几名黑衣人大吃一惊,不禁同时回头喝道:“是谁?!”
过了一会儿,漆黑的竹林中传出一个沉闷的声音道:“休慌张,老夫只不过是来带个人走。”
其中一名黑衣人朗声道:“阁下,要带的是谁?”
那个声音又道:“就是躺在你们面前的那人!”
刚才那黑衣人嘿嘿一笑,道:“尊驾好大口气,就凭你一人带走这人,你也太小觑我们了!”这人话刚说完,众人只觉眼前一黑,一个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这在场的的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但见来者身如鬼魅,动作迅速似如闪电,不禁一股寒意由心而生,纷纷跳开数步,赞叹道:“好快的身手!”。
那正准备击毙伍杰子的黑衣人突然只觉眼前一闪,不知何时已有一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待反应过来欲退开时,只见那人右掌向自己拍出,但见他肉掌还未及身便已觉得自己胸口中了一掌,身子一轻已被打飞了出去。
这黑衣人中了一掌,似乎并不觉得疼痛,手掌猛一推地,欲起身反击,不料还未站稳却又是硬生生倒在了地上,双眼瞪如铜铃,嘴里鲜血不断涌出,显然是受了格外重的内伤,内心已是害怕至极。
这人手法迅速敏捷当属罕见,且内力之深无法想象,这十余名黑衣人心里越来越发毛,当时便有人按捺不住,站出大喝道:“尊驾究竟是何人?”
那黑衣人并未回答,只是隔空一掌向伍杰子抓去,竟将他生生提了起来,扛在肩上。
这一招露出来,旁边的那些黑衣人无不大惊道:“龙爪手!”更有人颤颤道:“你怎么会早已失传的武功。”只是愣愣看着却是怎么也不敢上前动手。那黑衣人“哼哼”一声冷笑,扛着伍杰子跨步便向林中走去。
这些黑衣人虽心中十分忌惮他,但眼见别人就要走了,却也只得拼着命拦了上去。
伍杰子在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人救了自己,无力的睁开双眼,正见救了自己的这名黑衣人右手猛地提起气,连划数圈,卷起地面的竹叶漫天飞舞,完全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欲在要看接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时,只觉昏睡穴被人一点,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