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岑蔚然在学校,将近十点才会到家。
但十点岑蔚然没有出现,六个小时里舒忱滴水未进,奔跑出门时还牵扯到了脚踝的伤口,从国外回来就一直不健康的身体隐隐又有发热的迹象。
大风大雨,舒忱冷得发抖,他蜷缩全身,害怕岑蔚然也要把他抛弃——哪怕岑蔚然只当他是朋友。
好在岑蔚然现在还愿意让他进门,舒忱小口喝着热水,更不愿听从刘晓瑛的安排出国了。
岑蔚然从房间出来,递了套睡衣给舒忱,“先去洗个热水澡,暖和身体。”
舒忱:“要不你先去吧,你衣服都湿了。”
“没关系。”岑蔚然摇头,说:“刚才抱你的时候,感觉你很冷。”
舒忱:“……”
他垂下眼,“谢谢。”
岑蔚然对他还是这么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他心动。
“那我——”舒忱尽量平静地说:“能留宿一晚吗?明天就走。”
岑蔚然:“可以。”
趁着舒忱洗澡的空隙,岑蔚然换了床厚被子。他看得出舒忱心情不佳,可能是和母亲吵了架,暂且没把那天的事拿出来解释,他想等舒忱稍微平静了一些再告诉他。
舒忱的手机被他摆在桌上,岑蔚然按了电源键,没有反应,便拿了充电线给手机充电。接通电源,手机自动开机,屏幕旋即跳出无数未接来电提示,来电人显示为“妈妈”。
是和妈妈吵架了吗?
在舒忱不主动告诉他之前,他不会过多窥探舒忱的隐私。不过——
岑蔚然想起舒忱曾严肃地告诉他,他母亲不准舒忱谈恋爱。岑蔚然又回忆起刘晓瑛同他的见面,以及送他回家时若有若无的打量与试探,本能觉得刘晓瑛并是一个开明好说话的母亲。
舒忱很快就洗完出来了,岑蔚然的睡衣在他身上穿着像大了一码,领口松垮,裤腿要挽起。他不敢看岑蔚然,小声说:“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嗯。”岑蔚然喉结滚动,虽然很不该,但他觉得这样的舒忱可爱到想一口吃掉。
又说:“我帮你给手机充电了,就放在床头柜上。”
舒忱一愣,难言的恐惧让他微微发抖,他怕让岑蔚然看出来,便道:“好,谢谢,你快去洗澡。”
明明躺进了岑蔚然的床,舒忱却无半分开心可言,手中像捧了个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