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却意识到岑蔚然未必愿意给班级争光,这些天同学间明里暗里对岑蔚然的排挤他还见少了吗。
舒忱自觉失言,小心地瞧了瞧岑蔚然的表情,又道:“但是你不想参加也没关系的,放松休息两天也很舒服。”
岑蔚然:“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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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校运会消息流传更广的是上周数学的周考成绩。
作为重点班才有的周考待遇,每周一次的周考不容小觑,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月考和期中期末这种大考更重要。周考不会太控制难度,有时月考能考个不错的分数,到了周考就变成不及格。而数学是班主任执教的科目,周考更为严苛,题目难、改分严,步骤分都不给。
于是听到岑蔚然考了满分时,众人便难以置信。
没有人会怀疑消息来源,因为这是数学课代表冲进教室嚷嚷的。“我!靠!我刚在蒋哥那儿统分,结果班上出了个满分!而且你们猜他是谁?”
“——是岑蔚然啊!我靠!”
“真是岑蔚然?”有人不敢相信,站起身道:“你没看错吧?”
“真是岑蔚然!我反复看了好几遍,真的是他!”数学课代表恍如处在梦里,薅着自己珍贵的头发,“我还把他卷子对着答案检查了一遍,每一题都是对的,他真的、真的,好牛。”
数学周考是什么难度,大家都清楚,好多人答题时连答题卡都翻不了面,因为后面连续三道大题难得完全动不了笔,因此岑蔚然的满分才更难能可贵。
怀疑、震惊、嫉妒、不满、佩服。
但当一个人被认定为品德有亏时,他做得再好,都能以一句“人品不行”抵消全部功绩。
于是便有人嚷嚷道:“岑蔚然考了满分又怎样,他人品不行啊。”
岑蔚然不知干什么去了,本人并不在班上,因此对他的讨论沸沸扬扬,以负面居多。
舒忱听不下去,忍不住回头一望。出声那人正是岑蔚然的前同桌,也是他成天在背后说岑蔚然的坏话。舒忱盯着前同桌,面露不满道:“你说的也太过分了,岑蔚然人还挺好的,你就大大方方说一句他考的好不行么?”
“少爷,他连生日祝福都不愿给你写,你还说他人好,还给他买蛋糕,我真是替你不值。”
舒忱反驳道:“我是给他买蛋糕了,但是他之后给我补上生日祝福了啊,还给我送礼物了。”
前同桌继续说:“那他打人就是不对,他就是因为打人才转学。”
“打人也可以是因为防卫啊。”舒忱立场鲜明地站在了岑蔚然这边。如果之前还只是觉得前同桌,现在他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振振有词道:“嘴下留德,而且谁知道具体事件经过是什么,你这么说岑蔚然才不对。”
岑蔚然的黑点统共就那么几个,始终被人揪住不放也是因为岑蔚然惹了众怒,加之平时表现太不讨喜。而班上大多数同学并不真正讨厌岑蔚然,不过人云亦云跟风而已,真正讨厌岑蔚然的兴许只有“地狱三头犬”,勉强再加上个原本很受女生欢迎的体委。
一场辩论不了了之,只因话题主人公拿着一沓试卷姗姗来迟,而他身后还跟着喜气洋洋的蒋哥。
蒋哥随意抓了几个学生吩咐道:“来来来,帮岑蔚然把试卷发下去。”
又喊数学课代表,“去,把我桌上的周考卷子拿来发了。”
全班同学纷纷拿到两张试卷,一张是岑蔚然试卷的复印件,一张是自己的周考卷。
两厢对比,实在是惨不忍睹。
课上岑蔚然继续大出风头。蒋哥讲试卷向来喜欢请同学到台上自己讲,不懂的人在台下问,台上的同学负责解答并分享思路,而蒋哥就负责补充完善台上同学没讲到的地方。
岑蔚然讲题毫不啰嗦,他对照着错题率,从选择题开始讲起。
“前五题跳过,第六题做错应该是计算粗心,代入方程再算一遍。第七题是简单的立体几何,其实不用计算,看图就知道答案是根号二……”
一班学生基础都不差,有时就是缺了灵光一闪,岑蔚然稍一讲解就明白了。班主任没什么需要补充的,坐在岑蔚然座位上巡视班级听课情况顺便摸鱼,倒也乐得自在。
重头戏在于几道压轴大题,岑蔚然无法在45分钟之内讲完整张试卷,只得先和同学们分享思路。他的解题思路灵活,步骤清晰,计算量小,然而即便如此也有不少学生无法理解。
同学们举手问:“为什么能用这种方法?”
岑蔚然把目光投向班主任,“蒋老师,这得您来解释了。”
蒋哥便从座位上起身,经过地狱三头犬的课桌时敲了敲,说:“一节课就看你们三传纸条,等会儿下课来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