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现在我怕的要死,我也不想让亦再担心了,只是,我虽然下定了决心,却没办法改变客观事实。随着医院越来越近,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僵,我想我的脸色可能也变得越来越白,因为亦的语调虽然没有变化,但眼中已经充满了焦虑。医院终于到了,我几乎是被亦抱进去的。我是这里的熟客,医生护士也早就预定好了,所以没有耽误一点时间。量血压、做脑电图、做心电图,总之从头到尾全部都检查了一遍,然后,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项。&ldo;可以不做吗?&rdo;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对面的医生和化验员,我知道自己很过分。这是一家大型的综合医院,在全国都很有名气,每天都要医治大量的病人,连挂号都很紧张。但现在几个医生和测量员都集中在这里,只是为了我一个月一次的检查……虽然说亦有这家医院的股份,但如果不是我这么懦弱,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但是,还是那句话,我虽然知道,可,还是很怕。&ldo;这一项真的不可以去掉吗?阿钟。&rdo;知道我的恐惧,亦向我的主治医生问道。&ldo;如果你放心的话。&rdo;钟医生给出一个很淡然的回答。沉默了片刻,亦转向我:&ldo;蕴蕴……&rdo;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知道!我恨你,钟医生!少做一项又不会死,少做一项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全身上下连骨头都拍了片子,做了测验,为什么还非要验血?!&ldo;好了,小蕴,把手伸出来吧,你知道,即使再拖延时间,你也是要做的。&rdo;钟医生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击我,而亦放在我腰间的手也更用力了。我低下头,用尽全身的自制,慢慢的抬起左手。旁边的阿翔立刻按住我的手腕,固定在桌子上,而亦也抬起受捂着我的眼睛。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但感觉却更灵敏。化验员拿起了酒精,又拿起了棉絮,然后,一个轻微的刺痛就从无名指上传来。老实说,并不是很痛,无论是护士还是化验员,亦给我找的都是最有经验最好的。但是我的心脏还是在那瞬间猛地加快的跳了起来,身体开始颤抖,一种极度的恐惧揪住了我,我想大叫,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ldo;没事了,没事了,蕴蕴,已经结束了,已经结束了。&rdo;亦在我的耳边不停地道,我慢慢的回过了神儿,只是,心跳的依然厉害,而且还有一种茫然感。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这里做什么?&ldo;已经结束了,蕴蕴,不要怕了,这次的检查已经全部做完了。&rdo;亦捧着我的脸,认真道。哦,是了,我是在做检查,一个月一次的身体检查。&ldo;已经结束了?&rdo;&ldo;是的,已经结束了。&rdo;我长吁了口气。钟医生笑道:&ldo;是的,小蕴,你这次的刑罚已经结束了,化验报告最晚的两天内也可以出来,如果基本正常的话,你以后……&rdo;我眼睛一亮,立刻叫道:&ldo;我以后就不用来了?!&rdo;&ldo;很遗憾,还是要来,不过可以三个月再来一次了。&rdo;我有点失望,不过想到三个月一次总比一个月一次的好,也就释然了。因为这个消息,我的精神要比以往检查出来的时候要好很多,出门的时候甚至能自己走了。在路过自动贩卖机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口渴:&ldo;亦,我要喝水。&rdo;&ldo;好。&rdo;亦去掏钱包,然后,立刻出现一个尴尬的问题,没有零钱。不仅他没有,阿翔也没有,另外的几个保镖身上同样没有。这是什么事呀!就在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出现一个带笑的声音:&ldo;没有零钱是把,我愿意换哦,不过要高价啊。&rdo;说这话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年轻人,他留着搭到肩膀上的半长发,留海挑金,衬衣上开了三个纽扣,下身是一条乞丐风格的牛仔裤。但很奇怪的是,这样的穿着,却仍显得他很斯文很干净。他的眉毛很浓,眼睛很大,笑眯眯的,几乎是很黑、寂静、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感觉中却有东西在存在着。很危险,很恐怖,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狼,只要我转过身,它就会把爪子搭在我肩上。我瑟瑟的抖,但令我恐惧的是我竟然听不到自己的心跳。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亦呢?亦呢?嗤‐‐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声讥笑,然后,一个身影慢慢的浮现。那个身影很模糊,只能看到瘦,非常的瘦,但不知为什么却给我一种熟悉感,好像那个人是我最亲近的。是我的亲人吗?但好像没有听亦说过我还有什么亲人,那么,是我的朋友了,可是,好像以前也没有见过。我向前走去,我想看看那个人的样子,也许看到了,我就能想起来了。但我向前一步,那个人就后退一步,我赶得急了,那个身影竟开始变淡。&ldo;你是谁‐‐&rdo;我终于发出了声音,却没有得到答案。唇边一凉,我睁开眼,就见亦正拿着棉球给我的嘴唇沾水,他的眼圈有点黑,神情带着淡淡的疲惫,但更多的还是担心。&ldo;蕴蕴?&rdo;他的眼睛一亮,同时将我的脸向右摆,于是我知道又挂上了水。果然不到片刻,就感到左手一凉,同时亦也松开了手,我暗松了口气,看来这次的问题不是太严重,否则亦是宁肯把我的眼睛蒙上去也不会罢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