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次“旅行”使得阮狄深受迫害,当她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一天以后了。斯予鑫和孙三是在村口小诊所里找到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跟腱受损还由于被蛇咬到淋雨而引发高烧的她。
“咦诶!老板!我嘞亲娘嘞,差一点就以为搞没有了,哎呀老板,你是咋着了!”
斯予鑫擦了擦头上的汗,脸上只是庆幸,而孙三却激动的比她还过分,吵吵闹闹的被村长训了一顿。
“安静安静!白咋咋呼呼嘞,还没人家小姑娘稳当。是我昨个搁河堤上瞅见嘞,唏呼吓死我,一大活人躺到那树坑里头,我一瞅,乖乖,就手给扯起来了。”村长是个小老头,精瘦精瘦,个不高,发现受伤的阮狄就给背回来了,“我天爷,恁还认识嘞?这是啥组合嘞……废话不说了,听听大夫嘞话儿吧。”
大夫安抚他们,说没什么大事,已经不发烧了,不过还在睡觉,蛇稍微有些毒性,毒素会让伤口肿胀和麻痹,不过已经控制扩散了。跟腱是旧伤,建议完全康复前不要经常走动。
斯予鑫听的很认真,她记下了需要注意的事项,抄到纸上给了孙三,做完这些后就准备离开了。
“大概已经没事了,那,那我就走了啊。”斯予鑫说的心虚,“接下来的处理工作交给你就好了吧?她一定会责骂我的,我,我害怕。”
“啊?”
孙三觉得难以置信,还没来得及留她,村长就走过来叨叨她。
“不兴啊妞,这女同志的伤口需要擦药,你叫着大男人怎么下得去手,我看你们也认识,你就呆在这儿等她醒了吧。怪奇怪嘞,她来找恁,恁都没交代她注意啥动物?”
“啊,我,我忘了。”
斯予鑫支支吾吾,还好阮狄已经不碍事了,不然她得愧疚半辈子。因为一部分也是自己的责任,所以斯予鑫打算等她醒来之后再走,至少跟她道个歉。
不过这伤口到底伤在哪儿了?
“大腿根。”大夫向她解释道,“应该是坐在哪儿不留神被咬了,刚下过雨,这些蛇活动频繁。呃……诊所里女护士比较少,走不开嘛。”
“好,好的。”
斯予鑫已经做好被臭骂一顿的准备了,就算离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无端焦虑罢了,届时阮狄一定会更生气,还不如等她醒来好好认错,剩下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原本以为要等好久,不曾想阮狄在她出去买饭的时候就醒过来了。斯予鑫一进门就看到了,阮狄背对着她坐在床上,应该在生气吧。
“为什么不说?”
刚把饭放在小马扎上,阮狄就叫住了她,她有些慌乱的走过去,站在床边。
“嗯……你,喝,喝不喝水?”
“为什么不辞而别?”阮狄伸手把病床旁边唯一能隔开外界的帘子,“不用了,我已经喝过水了。”
“对不起,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找我。”斯予鑫低着头,“说到底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撒谎。”
“……”阮狄的压迫属实让一般人招架不住,尤其她还是个小姑娘,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经过上次家庭聚会,我担心你会因为我卷进什么事,你的长辈们会训斥你的。”
“还有,接着说,不仅是这样吧?我不信你没思考过,这点小事会给我造成什么影响?”阮狄别过头揪起衣服上沾着的头发丝,“你不敢说,我替你说。”
斯予鑫没吭声,她不想不打自招,对于阮狄,她只觉得她是个对自己很好的大姐姐,对自己很好,很有个性,而她们是天壤之别,除此之外还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你不想见到你哥,你担心我有一天会忍不住告诉他你们的关系,你希望等孙源升处理好他那边的事情之后,把他抓回去,而你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自己也没能力保护他,只要还完债,你和阿姨就能过得顺心,大概随着时间推移,你妈妈会渐渐忘记这种悲伤。”阮狄一针见血的说,“你已经很累了,不是吗?”
斯予鑫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但这种被别人戳破谎言的羞愧还是使她打了个寒战,她哆嗦着手指捏着衣角,道德层面上谴责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