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礼是当天晚上两点过接到的电话,对方是警察,询问他是否知晓自己弟弟顾乘风的状况。
他将自己没打通电话的消息如数告知,也意识到出事了。
顾乘风自己一个人住在京城套三的房子里,连佣人都没请,顾宴礼开着车赶到时警车也到了,走到门口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弟弟家门锁的密码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先输入了弟弟的生日,提示错误。
又分别输入了爸爸妈妈的生日,依然提示错误。
最后他尝试性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门开了。
望着漆黑的房间,顾宴礼感觉自己的指尖发凉,身体里在发慌,他强行让自己冷静地打开灯、低声唤着弟弟的名字。
终于在卧室找到了平静地躺在床上的顾乘风。
在警察的帮助下,众人将他送到了医院,一路上,都有医生都在对顾乘风进行着急救措施,医生说,他吃了剂量很多的安眠药,一会儿到医院就得立刻进急救室抢救。
顾宴礼用自己最后的理智拨通了宋观棋的电话。
“什么事?”宋观棋的声音微微沙哑,语气里是任谁在半夜三点吵醒都有的不耐烦。
“我弟弟吃了安眠药,马上到医院,要抢救。”顾宴礼闭了闭眼:“要麻烦你了。”
电话另一头的宋观棋沉默了半晌:“你知道我出手是什么价吧。”
“知道,你先救他,价格你看着要就行。”
……
十五分钟后,昏迷中的顾乘风被送进了抢救室。
三十分钟后,宋观棋穿着一身休闲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接过护士手里的白大褂随意披上,然后接过医生手里的病历报告,语气冷冷道:“这么多安眠药,他真没想活啊,真要救?”
“救。”
宋观棋面无表情地接着道:“除了这一次外,他还有三次就诊记录。”
“什么病?”顾宴礼哑声道。
“抑郁症,而且应该一直在服用药物。”
顾宴礼沉默。
“我不救不珍爱生命的人,如果还有下次,他就死去吧。”宋观棋也没指望顾宴礼会回答,他见过了太多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往往不到生死关头大家都体会不到生命的可贵,只是如果顾家的家庭氛围这么差的话……要不还是和妹妹说一下别嫁了。
宋观棋放下病历朝抢救室走去,顾宴礼望着他的背影,低声道:“无论如何,谢谢你。”
抢救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顾乘风被推出来时还是昏迷状态,身上挂满了各种仪器,但好歹命是保住了,不久后就会醒来。
顾宴礼按照护士的旨意,提前给助理发消息让准备好早餐明早送过来,自己则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睡不着。
小时候的顾乘风是很可爱的,会抱着他的脚软软糯糯地叫他哥哥,会在有人欺负他时迈着小短腿把他挡在后面用奶声警告别人,爸爸妈妈因为工作原因经常晚归,他们小时候甚至都是睡的一张床。
后来爸爸妈妈去世,他被爷爷强行送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