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亮起温暖的灯光,照得空荡荡的客厅多了几分烟火气。南夏站在门口换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房间的摆设。
干净整洁的茶几上放着一支蝴蝶兰,背景是大气简单的白绿色调,透过细节能看出属于女性的温柔气息。
而温聿秋的世界,注定同她天差地别。
她换了衣服,收到温聿秋的信息,他教她换门锁的电池,末了同她说:“一个人在家小心些,有什么事儿的话随时打给我。”
好像刚刚说出拒绝的话以后,他也没有介意。
也是,像他这样将绅士风度刻在骨子里的人,自然不会将这种再小不过的事情放在心上。
南夏有一瞬间觉得心口有些空,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同旁人笑着交谈时,那时离他是那样地远。
她躺在沙发上,好半晌地回了一句:“好。”
浓重的夜色将街道包裹,通体黑色的轿车驶入华源公府。
温聿秋进到衣帽间,蓝宝石袖扣被他动作斯文地摘了下来。镜子里的男人褪去了几分稳重,衬衫领口解开,露出几分慵懒的意味。
陈妄时给他打电话谈事儿,说完后没忍住提起别的,说是今天那么高调地带人去参加晚宴,现在大半个圈子的人都知晓了。
没得到回应,他有些好奇:“真的对人没想法?”
温聿秋垂着眼,暗色灯光衬得他反而多了几分落寞,想到她拒绝他的模样,笑着说:“能有什么想法?”
“那怎么外面都传你为了佳人一掷千金,拍下拍卖会压轴藏品只为了博她一笑?”
这谣言传得未免也太快了些,温聿秋点了根烟:“即便是为了博她一笑,她也未必愿意收。”
陈妄时知晓他们圈儿的人多半没什么真心,尤其是温聿秋这样眼里只有利益的掌权者,凉薄的程度比他这种外人口中的浪子都要深。他也只是打趣好友,听他这样回答虽然觉得有些不同但是也没深想。
挂断电话后,空荡荡的客厅重新陷入安静。
温聿秋看了眼放在一旁的那枚宝石胸针,又想起她一袭长裙站在水晶灯下顾盼生辉,想了想还是抬手将东西收在礼盒里,放在最里面的抽屉里。
京越的年会在元宵节那天,听说公司的奖品很丰厚,大家都对这天抱着几分期待。
沈雨姝倒是个例外,不过可以理解,她家境好,对那些奖品都有些看不上眼,她小声问南夏:“一定要参加吗?怎么有种上学那会儿被强制参加班会的感觉。”
南夏笑着看她:“你不想参加吗?”
“不太想。”
“听说有抽奖活动,你就不想检测一下自己的运气?”
这么一说沈雨姝终于来了几分兴趣,她十分自信地说:“那看来今年的特等奖是我的了,我运气一向很好,基本上所有的考试都是踩线过。”
南夏眼底含着笑,一时不知道她这是运气还是实力。
公司年会安排在嘉悦酒店,宴会厅布置得十分隆重,点心和酒水也应有尽有。
南夏穿了件极其难驾驭的绿色裙子,长发用卷发棒烫了微卷,看起来有几分复古港风的味道,十分地吸睛。她纤长的脖子上用一条丝巾穿了条珍珠项链,点缀得恰到好处。
沈雨姝总觉得她很有品味,没忍住问她衣服都是在哪定做的,问完又想起她大概也定做不起,想着是不是给她难堪了。
但南夏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落落大方地看向她:“要分享链接给你吗?但是感觉你应该不会穿。”
沈雨姝还是要了链接,看了上面的模特图,再看了一眼南夏,严重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件衣服,怎么能差距那么大。
果然时尚的完成度靠脸,她可算明白,别人是衣服衬人,她是人衬衣服。
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南夏坐在角落里喝了点儿低度数的酒,她抬眼看见了熟人,关慎坐在她旁边。她没吭声,关慎同她打招呼,她也没回应。
“怎么了?”
“我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跟温总说了以后我要穿小鞋。”
关慎这会儿想起了上次她说温聿秋是资本家被温聿秋知道那件事,十分尴尬地解释:“那不是误会吗,我当时跟温总的电话没挂断,我哪儿知道你会突然开这句玩笑。”
“再说,”关慎意有所指,“温总就算给我穿小鞋也不能给你穿啊……”
南夏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微微别开眼:“我脚小,比你适合穿小鞋。”
几句玩笑话下来,两人关系又恢复了先前那样,毕竟同时打工人,有时候还是带着那么点儿“惺惺相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