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他们,经历了许多世事。我看见过因气候变化而造成的各种灾难:洪水,干旱,饥饿和屠杀。
&ldo;我父亲也拜读过齐兰博士的大作,也谴责&lso;太空播种行动&rso;所干的每一件事。他认为,如果有魔鬼存在,那就是&lso;太空播种行动&rso;组织了;而要挫败这个魔鬼,就要反对他们在大气层里释放各种量子波。他希望我能与这个魔鬼斗争到底。后来,我获得了一项生物学奖学金,进入佐治亚理工大学。改变我思想和命运的,不是上帝,而是这个入学机会。自大学毕业起,我就参与了&lso;太空播种行动&rso;组织,时间可谓久矣,罗克先生。我上这儿来,不为别的,只为到上层大气层去看看:近一百年来人类排放的各种废气导致的温室效应是如何毁灭我们的地球家园的。我这么说,只是想说明,我了解&lso;太空播种行动&rso;,了解他们所做的工作。&rdo;
说到这里,警长停了一下,她犀利的黑眼睛探寻地打量着罗克,观察他的反应。
&ldo;我们一直在查找飞船发射可能对环境产生实质性破坏作用的证据,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因此,罗克先生,&lso;均分社&rso;对&lso;太空播种行动&rso;的各种指责和颠覆,是污蔑诽谤,是犯罪行为,这个组织也是一个犯罪团伙。&rdo;
罗克尽量不看面前的炸弹。他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眉,做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警长放低语调,严肃地说道:&ldo;总之,我爱&lso;太空播种行动&rso;,一如我信教的父母爱上帝一样。至于你,罗克先生,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们居然选择在这么个地方见面。你难道忘了,自己成为一名飞船发射巡查官时的誓言吗?&rdo;
&ldo;当然没有!&rdo;他大声说道,语气中故意带着一丝怒意,&ldo;如果你查看一下我的记录,你会发现……&rdo;
&ldo;你的正式记录我们早审查过了,罗克先生。但是,现在对你的审查要升级,你得接受更为严格的审查。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一个陌生男人打来匿名电活,向我们透露了一个&lso;均分社&rso;的阴谋。现在已经查实,此人名叫莫特&iddot;纳宁,与&lso;均分社&rso;有密切往来。&rdo;
&ldo;我与纳宁见过面,可这能说明什么呢?你们究竟要干什么?&rdo;罗克咕哝道。
&ldo;接到电话后,我们用化学嗅探器对飞船进行了全面检查,结果发现了这个东西。&rdo;
沃什伯恩说着,朝桌上的炸弹努了努嘴。
&ldo;你在控告我吗?&rdo;
&ldo;我没有控告你,罗克先生,暂时还没有,因为我们没有在炸弹上发现任何指纹。&rdo;沃什伯恩耸了耸肩,答道。紧身连衣裤下,她身上的肥肉在波动:&ldo;但是,有证据表明:你正在执行一项杀害我们的计划……事实上,杀人的事,你也有过前科,只是杀人未遂罢了。&rdo;
&ldo;证据?什么证据?&rdo;罗克大声问,显得怒气十足。
&ldo;你是最后一个滞留船上的外间人。而且,据克鲁兹先生证明,在他故意拖延你时,你显得焦虑不安。&rdo;沃什伯恩不紧不慢地说道。
罗克开始发抖了。
&ldo;我有自己的权利。如果我遭到你们的怀疑,我会为自己叫律师的。&rdo;
&ldo;地上的一切权利均不得带上任何一艘&lso;太空播种行动&rso;飞船,这是船上的公约上规定的。我们所有人都签署了这个公约。在这里,权利只能由自己赢得,而不是靠法律赋予。&rdo;沃什伯恩一字一顿地说道。
&ldo;我要见机长!&rdo;罗克绝望地嚷起来。
&ldo;斯特克机长现在有要事在身,不能见你。你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不过要等飞船发射后再作处置。&rdo;女警长正告罗克。
罗克一听,吓得几乎气绝,顿感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ldo;你不能!&rdo;他嚎叫着,&ldo;你放我走!&rdo;
&ldo;太晚啦,所有的出口都已经封死。&rdo;沃什伯恩对守候在一旁的保安员点了点头,又说道:&ldo;克里克先生,请先把他带到禁闭室去吧,关起来。&rdo;
遭隔离对罗克来说已不是头一次了。当年,在亨特维尔监狱服刑时,他为一帮黑人服刑犯所不容,遭暴打。狱方为了他的安全,就曾将他隔离过。现在一听说又要隔离监禁,罗克精神全崩溃了,踉踉跄跄,走不成路。克里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拽着他往前走,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电梯,押到禁闭室。禁闭室是一个小小的铁笼子,位于船舱最底层,正好在机械舱的下面。克里克取出文件夹,记下罗克的名字,然后将他推进铁笼子,径直走了。
那铁笼子约4平方米,里面除一只马桶、一张铁床外,一无所有。罗克一屁股坐在铁床上,双手捂住脸,狠狠地抹了一把。纳宁呀纳宁,你这个混蛋!为了私吞那剩下的4万美元酬金,竟把我罗克给卖了!
冷汗从罗克脸上涔涔地渗出来。他抹去脸上的汗珠,呆呆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奇迹发生,获得搭救。然而,奇迹没有发生。除偶尔听见一两声太空靴在甲板上缓缓拖动的声音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外,他什么也听不见。后来,他倦了,身子一倾,瘫倒在铁床上,想睡上一觉。可是,巨大的恐惧啮蚀着他,怎么也睡不着。他不由自主又翻身起来,不安地来回踱着。牢笼太小,走上三步就得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