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条承太郎来到杜王町的雅子家里时,雪纪恰好不在。
一开始的时候,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今天是周日,学生们周末很少有乖乖待在家里的,他自己上学的那段时间,周末时比较喜欢一个人出去研究昆虫、鸟类、鱼类等等,杜王町绿化做的很好,有各种小动物,他会静静地观察他们。
这时候最好不要有旁人在场。
中学女生和男生都很聒噪,在他们看来,空条承太郎是一个绝佳的谈资:不管是他超出常人的身高,还是他偏向外国人的容貌,都让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充满幻想,并不考虑当事人对这种幻想究竟是什么看法。
他那时候最常说的就是:“啰嗦!”
现在想来,只是一群不成熟的孩子罢了。
可是,直到他也逐渐成为前辈、成为长辈,甚至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他才慢慢地开始察觉到那段时光的美好。
至少,在他还没有觉醒替身……最初的时候他甚至以为那是一只恶灵——的时候,他可以算得上是无忧无虑。当然,这不是说他厌恶或者害怕战斗,前往埃及讨伐dio的五十天给他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心理阴影——他只是突然发现,生活不仅仅是一种活法,平淡的日常也很好。
所以后来,他决定研究海洋学,世界上最广阔,最平静,也最风气云涌的地方,孕育了无数的生命,在那里他能感受到内心的平静。
那段时间,因为一些现在已经无关紧要的原因,他离开了自己的家庭,担心自己的过往把危险引到家人那里去。他也远离了朋友们,直到他发现自己彻底错过了徐伦的童年和少年,他的前妻告诉他徐伦现在遇到了人生困境,花京院也劝告他说“如果在最重要的时候都不能陪伴在对方身边的话,那就不能算是父母了”。
他才发现自己又做错了。
他的敌人对他十分忌惮;他的伙伴开玩笑说他是无敌的,但他却觉得自己总是在错过。
青年时期的空条承太郎不会去考虑这些,那时候他会冷淡地应对贺莉的拥抱和亲吻脸颊。但是贺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老了,脸上开始出现皱纹;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莉的眼神变差了,她带上了老花镜;后来承太郎在外公的葬礼上,看到了一位老妇人黑白的照片,那应该是外公的祖母艾丽娜-乔斯达,是一位德高望重,温柔正直的老妇人。丝吉q外婆坐在轮椅上,眼神混浊,嘴里含糊地说:“那孩子啊,你母亲,长得好像祖母啊。”
没过多久,他又失去了外婆。
生离死别终究是不可避免的,空条承太郎于是感到后怕,他突然意识到,他也是有可能会失去贺莉的。而如果他当年不够好运的话,他应当早在埃及就失去了外公,还有他的好友,花京院。甚至是现在旅居欧洲的阿布德尔,他在研究全球各地的巫术;伊奇,这条狗十多年前突然失踪了,他那时候已经是一条老狗,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近,所以就像一条普通的动物那样离开了。
他……没有特别难过。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庆幸,一种幸运之人的庆幸——本来是青少年的空条承太郎该承受的痛苦,被延缓到了中年,已经很幸运了。
他开始逐渐回归家庭。
徐伦愿意原谅他这个父亲,这是另一件令他庆幸的事,她是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子,在受到伤害之后,仍然愿意为了对方考虑。他们每年旅行一次,有时候前妻会加入进来——现在他和对方算是朋友的关系,不知为何,这反而比夫妻关系更加融洽。有时候花京院会和他们一起,徐伦很喜欢花京院,似乎她认为自己的石之自由和花京院的法皇之绿很相似,所以他们关于战术总有很多话题。
有时候……那个叫安娜苏的年轻人会过来。
如果是现在看来,那段监狱风云最让空条承太郎不满的就是这个年轻人和徐伦的关系。对方是个十足危险的家伙,并且精神似乎还不太稳定,穿着打扮仿佛某位意大利出身的恶徒,更让承太郎怀疑对方的血统问题——他不是歧视,只是关于自家小姑娘的事情,他总要考虑万全。
这时候,仗助邀请他来看看东方家的新家庭成员,一个和徐伦小时候很像的小姑娘,同样有一个极不负责的父亲,但她并没有自怨自艾,相反的,她学会更加看重身边的家人。她不怕生,对陌生人也保持着友好而好奇的态度。
本来只是日常的串门,结果徐伦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女孩了,在回去的路上,徐伦说:“雪纪真可爱呀。”
“要是我
有这样一个妹妹就好了。”
“她看到了落到地上的花,还会晒干了送给我做书签呢~这就是日本女孩子嘛,爱了爱了。”
空条承太郎眼看着她就要打开手机,发送短信“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给那个安娜苏,他连忙岔开话题:“徐伦,如果很喜欢雪纪的话,可以常常来找她玩。”
徐伦很是惊喜:“但是,之前不是说,替身使者要学会和普通人的亲戚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