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那辰似乎是把电话拿开了,过了一会儿又凑过来小声说,“有没有听到?咔……咔……”
“没有!”安赫搓了搓腿,“我什么也没听到!”
“可是我听到了,越来越……近了,”那辰的呼吸也变得不稳,“我……”
安赫汗毛都竖起来了,那辰却突然没了声音,几秒钟之后,那边传来手机摔到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挂断了。
安赫愣了几秒跳了起来,把电话拨回去却怎么都打不通,他心里觉得这应该是那辰的玩笑,但他无法想像在那种环境里开出这样的玩笑需要多强大的心理。
第三次拨过去,电话终于接通了的时候,他对着话筒就喊:“大七!”
“您好,”那边传来一个冷冰冰硬梆梆的声音,“欢迎拨打转生热线,转牲口请按1,转植物请按2,转小马桶请按3,刚才吓尿了请按4……”
“那辰我操你大爷!”安赫又想笑又想骂地吼了一声,现在他终于确定,那辰根本不觉得在殡仪馆里值夜班有什么问题。
那辰的声音依旧保持冰冷:“我大爷姓安,请按……”
“我按4了。”安赫往屏幕上戳了一下。
“转接中,哔——您好,24小时贴心惊吓热线为您提供纸尿裤,明天早上送到,请耐心等候,并为此次服务打分,0至10分。”
“0分!我现在尿了你明天早上才送过来我湿一晚上么?”安赫听乐了。
“都湿了?那您可以去操我大爷了,需要提供技术指导吗?”
“那辰,你烦不烦。”安赫笑着问。
那辰也笑了:“太闷了,解解闷儿嘛,这屋就我一个,聊天儿都找不到人。”
“我陪你聊会儿,”安赫躺到沙发上,“想聊什么?”
“咱俩结婚吧。”那辰说。
“……好。”安赫愣了愣,那辰这个话题有点突然。
“我看中一对儿戒指,明天去看看?”那辰问他。
“一对儿?有俩男式戒指一对儿的么?直接就说俩男戒不就得了。”安赫啧了一声。
“土老冒儿,”那辰连着一串啧啧,“不一样的,俩不一样款式的男戒,但一看就是一对儿的那种。”
“现在都有这么高端的产品了?”安赫挑挑眉毛,这倒是挺意外的。
“嗯,我去问了,与时俱进嘛,还有俩女戒一对儿的呢,也挺漂亮的,”那辰笑着说,“明天咱俩去量量号,定做一对儿也行,里面可以刻字,也可以印指纹。”
“好,刻名字吗?”安赫笑了笑。
“嗯,老公冒号那辰,老婆冒号安赫。”那辰说得一本正经。
“放屁,我不是老婆。”
“那换一个,大夫冒号那辰,小夫冒号安赫。”
安赫躺沙发上笑了老半天:“你这都想的什么称呼,你小夫不行么?你本来就不大点儿小孩。”
“成,小夫冒号那辰,老夫冒号安赫。”
“你还能不能行了!”安赫笑着喊了一声,“怎么那么不吃亏呢!”
“行行行,为了你我吃点亏!”那辰叹了口气,琢磨了一会儿才说,“吾爱安赫。”
安赫的心跳和呼吸很同步地停顿了两秒,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儿晃:“吾爱那辰。”
“说定了?”那辰问。
“嗯。”安赫点点头应了一声。
“好!那就这么着了!”那辰半喊着说,停了停又笑了,“安赫,你这人看着吧,挺严肃正经的。”
“我本来就挺严肃正经的。”安赫笑笑。
“其实背地里流氓无赖带肉麻一样没落下,”那辰叹了口气,“第一次跟你上床的时候,我就想着,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禁欲系老男人……”
“等一下,我不算太老。”
“好吧,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禁欲系男人,被我压着得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