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藏在袖下的手指蜷动,低眉敛目:“父皇,您都不去送送母妃吗?”
&esp;&esp;“……朕就不必去了,让她安静地走吧。”
&esp;&esp;闻言,燕怀泽顿时冷笑,手紧紧握成拳:“父皇就如此厌恶母妃?甚至不肯见她最后一面?”
&esp;&esp;仁安帝紧皱眉头,颇具威严:“子睿,休得胡言!”
&esp;&esp;此时此刻的燕怀泽全然不顾礼仪孝道,就连理智也抛脑后。对纯妃之死的自责及悔恨日渐侵蚀着他的内心,使人变得口不择言:“父皇想为三弟清扫未来路上的绊脚石吧?怎么,既然未来要将我除去,何不现在让我与母妃一起死!”
&esp;&esp;“混账!”他气急,抓起手边的奏折就往燕怀泽脸上扔,尖锐的书角正中额心,很快便胀起红肿的小鼓包。
&esp;&esp;见状,他仍不依不饶道:“自从三弟出生以后,父皇便日渐减少对儿臣的关心。可他是我皇弟,我从未因此怨恨过他,反倒事事以他为先。而今细细想来,父皇对我冷淡,纯粹因为我是纯妃所出吗?无论我做多少努力,您始终不肯再看我,现在连母妃也要除掉,好为三弟铺路。我亦为您的亲生骨血,您的亲儿子!为何不能一视同仁呢?”
&esp;&esp;九五之尊,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
&esp;&esp;年少的他有多期盼能重新得到父亲的青睐,多希望能证明自己,获得重用,如今就有多恨他。
&esp;&esp;此间种种,他的父皇一无所知。
&esp;&esp;仁安帝沉默了。
&esp;&esp;并非他不想解释,而是实情弯弯绕绕,牵扯甚广,至少眼下决计无法吐露。
&esp;&esp;他头疼地扶额,软下声音:“睿儿,事情非你所想,朕从未想过取你性命,只是事情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esp;&esp;燕怀泽再听不进他的任何说辞,质问道:“父皇可曾想起,明日是我母妃生辰?您应该记不清了吧?”说罢愤然拂袖而去,徒留仁安帝一人怔愣在原地。
&esp;&esp;半炷香后,跌坐回椅子上。
&esp;&esp;浑浑噩噩熬过停灵的调情
&esp;&esp;皇宫内涌动的种种暗流,皆与裴筠庭无关,皆挨不到她身上来。
&esp;&esp;但边关形式日渐严峻,怡亲王和黎桡带兵反叛,胡人、南疆联合鞑靼对抗大齐,局势不稳,听闻养心殿整日都在开会,早朝文武百官吵得不可开交,裴照安每日早出晚归,眉头紧皱。
&esp;&esp;另一头,裴瑶笙的肚子逐渐显孕,伴随其来的是各种症状——孕吐、乏力以及失眠,不但将她折磨得里外瘦下不少,更是将温璟煦给急得茶饭不思,为此甚至特意好声好气地请裴筠庭来代替公务繁忙的他照顾裴瑶笙,毕竟交由外人,他始终无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