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只丧尸是自己躲进去的时候被感染的,还是被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关在里面,地窖掀开,它枯瘦的身体也爬不出来,失去了往日的力量,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嘶叫。
它想出来的话,只能被人扛出来,白骁没那么闲,探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地窖没什么其他东西,便又关上了。白骁站起来,身后的女丧尸离得有点近了,他吓唬一句:“别离我这么近,小心我把你推进去和它作伴!”
转身去下一个院里。
这里有个老旧的秋千,墙边还有三轮车,不过风吹雨淋的锈烂了,只能算是废品,不能再使用。
进了屋子,墙上贴着很多照片,是一个大家庭,大合照挨挨挤挤有二十多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只是如今都没踪影了。
白骁像是末日后的见证者,看到以前人们留下的痕迹,他有时候会想,这里以前是个什么样的家庭,灾难前是怎样生活的。
——这里与城市不太一样,城里会有拾荒者光顾,那些钢铁水泥建筑即使没人维护,被植物覆盖,依然能屹立很多年。
而这些村庄里的房子,已经在逐渐漏雨、倒塌,以前遗留的旧房子容易倒,后来盖的新房慢慢也会沦为废墟。
白骁四处看了看,瞧了瞧,打开衣柜,看见里面的外套,再看一眼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拿出来一件换上,还算合身。
再打开另一边衣柜,一具白骨随着开门的动作从里面跌落出来,这是个骨头架子,身体还留在衣柜里,只有那个骷髅头掉了出来。
白骁掩埋了那么多白骨,有人的,也有丧尸的,此时只是微微惊了一瞬,随后就把它捡起来,捧着骷髅头,把它安放回去。
此时藏在衣柜里的枯骨,是个蜷缩的姿态,还保持着死前的动作,直到死前一直躲在这里面,不知道是躲在里面自杀的,还是活活饿死在这里。
他听林朵朵说过,以前的人,有病死的,有被丧尸咬的,也有那种不想活了,自己选择死亡的人。
其实很久前,这种压抑也是种病。就像林朵朵父亲在笔记上所写的,在食物消耗完之前,更该担心的是精神问题。
白骁看了片刻,将要离开时,又回身将它拿出来,找到一个锈烂的铁锹在院里挖了一个浅浅的坑,然后将它埋了起来。
屋里还有几本小说,他放进筐里装走了,带回去给林朵朵。
带领着几只老丧尸游荡在荒村里,白骁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像只丧尸,如幽魂般徘徊在世上不愿离去。
看时间差不多,他又回去打了一筐枣,这棵树很大,生长了这么多年,枝繁叶茂。
将两个筐装满,一筐枣一筐乱七八糟的,白骁回头瞧着几只丧尸,从中挑出来一个比较强壮的,把多出来的筐子小心翼翼给它背上。
丧尸茫然地嘶吼,白骁将另外几只重新关进了院里,发出声音领着这只比较强壮的老丧尸离开,又走进田野里。
夕阳下,林朵朵微跛着腿来到外面,远远望向田野,远处田野边多出来两个身影,她眯着眼睛认真看。
白骁走在前面,手上拿着铁叉,叉子上戳着一只死去的野兔,他就那么走着,后面一只背着筐子的丧尸被野兔流出的鲜血吸引,蹒跚跟着。
丧尸王和他的子民回来了。
这次把握好了时间,他回到家时夜幕刚刚准备降临,白骁推开林朵朵的大门——
从那边死寂的村子回来,林朵朵的院里晾着衣服,他的院里有野山椒,充满了生活气息,与那边的死村大相径庭。
好像忽然回到了人世间一般,身后跟着的除了一只老丧尸,还有林朵朵。
“你离远点,我把它的筐子摘下来。”白骁提醒一声,野兔鲜血的吸引力明显没有林朵朵大,自从回村,这只老丧尸就跟着林朵朵了。
“我是丧尸王还是她是丧尸王?”
他很不满这只没有眼力的老丧尸,丧尸王需要有野兔才能让它追随,林朵朵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它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