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杀都杀不死,这命啊,硬得像块打磨过的玄铁。”
洛墨笙目光闪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将狗尾草从嘴里拿下,轻轻一弹,随着风飘远,隐没在血红的残阳中,抬手整理了一下披散的长发,转身隐没在更深的阴影里。
边境的夜晚是荒凉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风卷起地上的尘埃,掀起一片死寂的寒意。
洛眠坐在自己的帐篷里,神情沉静,却透着一丝难掩的疲惫。
他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信笺上,指尖轻轻抚过那纸张的纹理,仿佛能触摸到那上面尚未散去的温度,仿佛还能感受到沈如宁那一抹独有的馨香。
那是几天前的信件,内容已经记在心中,他却仍反复地翻看。
字里行间虽言语简短,但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火烙在他的心上,刻下了无法消散的痕迹。
“宁儿……”洛眠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透着无尽的柔情。
烛火摇曳,光影在帐篷中变幻不定,虫鸣阵阵,带来一丝萧索的孤寂,晚风掀起帘布,吹得桌案上的信笺微微颤动,洛眠伸手按住,目光更深了一分。
门帘被猛地掀开,晚风灌入,吹乱了烛火。
慕山匆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竹筒,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
“主子,苍艾那边来消息了。”
洛眠抬手示意他上前,语气平静:“给我。”
慕山点头,将竹筒递到洛眠手中,接过竹筒,手指微微用力,轻轻一转,竹筒的盖子滑开,露出里面卷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将信纸抽出,展开在烛光下,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神色逐渐变得深沉。
忽而嘴角向上,露出了一个颇为得意的笑来。
慕山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洛眠的表情,不敢出声。
“我这个哥哥啊,可真是一只老狐狸。”
洛眠似乎心情不错,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茶香四溢,轻抿一口。
继续道:“前脚飞鸽传书告诉我陛下召他,按计划行事,后脚就让景贵妃控制宁儿?”
金石斋可不是吃素的,那些自以为能在这局棋中掌控一切的人,终究低估了洛眠的心机和手段。
洛眠面带笑意,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深邃而带着几分戏谑。
轻轻将信纸折起放在桌案上,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了敲,仿佛是在演奏一曲胜利的前奏。
“哥哥啊哥哥,我猜你一定想不到,玉玺已经在我的手上了。”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笃定。
慕山站在一旁,屏息静气,他大致猜到了苍艾信件中的内容。
“主子……”慕山刚刚开口,还没有说完就被洛眠的声音打断了。
“慕山,”洛眠随意地端起茶杯,却在轻抿一口后,话锋一转,“这段时间你总是往军营外跑,你在忙什么呢?”
这话猝不及防,直击慕山的软肋,他一下子愣住了。
短短几秒,他的脸迅速升温,从苍白到粉红,最后竟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柿子。
洛眠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却带着淡淡的戏谑。“很热?”
慕山一时语塞,支支吾吾,抓耳挠腮,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
“主子,我……”
“那个……”
“嗯……”
他低头垂眼,像个犯错的孩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洛眠看着他这副模样,饶有兴趣地放下茶杯,目光里多了几分调侃。
“哎呦,慕山你……”
“……不会是情窦初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