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客湿。了衣裳,大怒,非要她伺候他,她还没伺候男人,吓得不知所措,从屋中跑了出来。
她本想去找楼中妈妈求助,然而人还没从屋中跑出两步,就被贵客赶上,和贵客推搡时,无意间撞入了这间屋子。眼见逃路被贵客堵着逃不出去,她杏面倏然又白了一层,抖着唇绝望的一个劲求饶:“爷,您饶了奴家,爷求您了,爷……”
任道非正要再骂那女子,眼风忽然扫到韩暮,似是一愣,继而大惊失色道:“大人,您……您怎么在这儿?”
早将这一切看入眼里的韩暮紧抿着的唇微微一掀,讥诮道:“任大人能来青楼消遣,我韩某就不能来吗?”
任道非被韩暮一噎,微醺的脸顿时变得铁红,似不知说什么话圆场,张张嘴一时没说话。后跟过来的柳时明朝那女子拂手,那女子如蒙特赦一骨碌从地上起身踉跄着退了下去。
待人走后,柳时明才替任道非解围道:“青楼是男人消遣的地方,韩大人身为男人当然能来,只不过……若是被一心为韩大人着想的倌倌知道韩大人背着她偷偷来青楼消遣,不知她会怎么想?”
说话间,柳时明眼锋一扫,不动声色的环顾整个屋中,见屋中只有韩暮一人,似松了口气继续道:“韩大人就不怕心上人伤心吗?”
“我的家室就不劳柳大人操心了。”韩暮漫不经心的接话道:“倒是柳大人来青楼,让韩某很是惊讶。”
此话一出,柳时明的脸倏然一僵,冷声道:“韩大人何出此言?”
韩暮冷笑一声:“柳大人刚破了南京布政司的案子升了职,不赶紧回京面见圣上邀功,从此高官厚禄。反而逗留在南京和任道非这个废物出双入对频频来青楼,若不是看上楼中哪个姑娘,贪恋榻上那点事,韩某还以为柳大人是要背着韩某密谋想要暗杀了韩某呢?”
他说罢,话锋一转,低声笑起来:“毕竟,青楼虽是烟花之地,却是最能掩人耳目商榷见不得光的丑事的好地方啊。”
“你说是不是,柳大人?”
柳时明面无波澜,下颌绷的紧紧的,并未答话。
任道非却像是听了了不得的话,他俊脸倏然变得惨白,支支吾吾的道:“韩大人,您……开什么玩笑呢,就是借我和时明天大的胆子,我们也不敢呀。”
“是不敢,还是找不到机会下手?”韩暮拎起桌案上一个茶盏在手里把。玩着,笑的阴森森的。
任道非霎时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他确实是和柳时明来青楼里商榷如何除掉韩暮的事,为了掩人耳目,甚至还招了一个姑娘作陪。不曾想……议事中途六。九来报,说探子来报韩暮也混入了青楼。
此地是巍威名下的产业,保密功夫做得绝密,他不知韩暮是如何发现他和柳时明在这的,更不知韩暮到底偷听了他和柳时明多少对话,于是急中生智,用侍茶的姑娘撞开韩暮的房间,和韩暮当面对质,试探他的口风,看看他究竟将他们的对话听去多少。
如今……听韩暮此言,似乎韩暮知晓他和柳时明在筹谋什么。
莫非……韩暮知晓他明日的全部计划?
不可能?这念头从脑中猛地窜出,任道非便立马否决掉了。
明日计划的事,只有他和柳时明知道,柳时明为了保密,甚至就连六。九也没告知。
此事不可能有除了他和柳时明以外的第三个人知晓。
忆及此,任道非稍稍安心,抬眸看向柳时明。
柳时明远比他镇定许多,他忽然笑起来对韩暮道:”韩大人真爱说笑,若时明真想杀一个人,以我一人之力便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叫那人死无全尸,何须和旁人商议对策?你说是吗?韩大人?”
口气倒不小!不愧是柳时明,倨傲,自负的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怎会因他讹诈两句而露出马脚呢?
平心而论,柳时明有治世之才,只可惜他的谋略没用在正途上,他之前手中已握有柳时明的数条罪证,却一直没定他的罪,就是在给柳时明留机会,想要他力争己身回归正途,然而……他却在歧路越走越远。
韩暮撩。开眼皮瞧着柳时明,幽声道:“有德之人大辩不言,无德之人搬唇弄舌,柳时明你真是叫我失望。”
这句话犹如一记狠狠地耳光扇在柳时明脸上,向来冷清克制的柳时明俊面上骤然浮出厉色,牙关紧。咬咯吱作响。
屋中原本弩张剑拔的气氛,霎时犹如笼上一层寒霜,令氛围更加紧张。
过了许久,或许是须臾,柳时明紧攥的拳头缓缓松了,他幽声道:“多谢夸奖。”
说罢,叫上任道非就要离去,人刚走两步,忽被韩暮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