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对刘娥示好时,刘钦对他的招安态度已然松动,只要他应承刘钦将来会娶刘娥,以刘钦爱护刘娥的程度,为了刘娥他也会投靠任家。
而韩暮一门心思扑在倌倌身上,恨不得昭示天下倌倌是他的人,他怎会对除了倌倌以外的女人感兴趣?他自然也不愿娶刘娥的。
想到这,任道非缓缓放了心,对招安刘钦心有成竹。
而任道非没料到的是,他微不可查的反应竟没逃过韩暮的双眼,韩暮漫不经心的对刘钦道:“当初刘大人请韩某救您女儿时,便将刘府全部身家交由韩某,刘大人这么相信韩某。韩某投桃报李,自然也不会辜负刘大人对韩某的厚望,所以,刘家的事便是我韩暮的事,只要有我韩暮活着,我定不会让巍威欺负到刘家头上,这一点刘大人放心,等我回京城,定会替刘大人从巍威处讨回公道,令他再不敢骚扰您府上。”
“可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刘大人觉得韩暮能力有限,护不住刘府,想要找别的朝臣倚靠,那么我奉劝刘大人一句,这普天之下若我韩暮护不住刘府,就没人能护住刘府,刘大人可不要一叶障目,听了小人谗言投靠他人,伤了刘韩两家刚建立起的关系。”韩暮话音一转,淡淡的道。
任道非闻言,猛地攥紧了拳头。
他岂会听不出韩暮是几个意思?这分明是警告他刘家是韩家的人,叫他不要动拉拢刘家的心思。
被韩暮戳破心思的刘钦脸上不是颜色,他虽想将刘娥嫁给任家,借机靠这层关系投靠任家,可韩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若他违约,惹怒了韩暮,那后果也不是他刘府能承受的,遂不甘心的收了心思。低声应诺:“是是是,老朽听韩大人的。”
韩暮唇角一勾,如看蝼蚁般瞥了眼任道非,便不再说话了。
经此一闹,任道非知以刘钦识时务的性子,他再想拉拢刘钦投靠任家已不可能,便草草的和刘钦告退了,临走时,柳时明淡淡扫了眼韩暮,眸色瞧不着喜怒,跟着任道非一道离去了。
韩暮是最后一个从刘府出来的,出来时天色已然微微发亮,几日夜未睡的他疲惫之极,走至途中,眼前忽然一黑,身子踉跄了下,险些跌倒,他忙扶住手边的大树,这才站稳身子。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从他眼前不远处的树后一晃而过,有机警的锦衣卫立马抽刀朝白影大喝道:“谁!”
黑暗中,一名女子从不远处的树后转出来,惊慌无措道:“……韩大人,是,是我,刘娥。”
韩暮双眸一眯,看向刘娥,声音淡淡的:“找我什么事?”
刘娥不意韩暮精准的刺中她的心事,一下子攥紧了已然汗湿的掌心,她舔。了下发干的唇角,走到离韩暮一步远的位置停下,艰涩的道:“韩大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韩暮眉峰皱起,显然对她要求不耐烦。
刘娥心头一窒,忙快速道明来意:“我爹想把我嫁给任道非,我不愿,我听旁人说任道非是你的属下,他平日最听您的话,您能不能帮我游说任道非让他不要娶我?”
她对韩暮说这话是存了私心的,她想看看韩暮听到她嫁人会是什么反应,是否对她有意?
然而,韩暮只是捏了下皱起的眉心,淡淡道:“这是你的家事,韩暮爱莫能助。”他说罢,一瞬也未停抬脚就要越过她离去,对她毫不留恋。
他看过她身子,按理说他要娶她的,他却对她这般冷漠,刘娥猛地生出一股执拗,她几步上前拦住了韩暮的去路,挺起胸脯道:“可是你看过我的身子,我……”
“我没有要你负责的意思,我只是我说服不了我爹娘,身边又没可求的人,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你,所以才找你,若你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保证今后再不纠缠你……”刘娥慌乱解释着,心头却不住的涌。出一股强烈的渴望,她想要他,哪怕给他做妾也可以,机会稍纵即逝,若她不用此事绊住他,继而慢慢接近他,此生他甚至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话音未完,韩暮却并未如她所想那般接受她的提议,他脸色倏然变得黑沉,打断她的话,“那日只是巧合,我不会对你负责,更不会许诺你什么。可若你想拿这事拿乔我,逼我为你做事,我劝你不如回去把脸洗干净清醒清醒。”
…………
远在客栈等韩暮的倌倌恐怕有生之年都没想到……自己胡诌刚说有女人和她抢韩暮这话没过一个时辰,上天就给她派来一个。
以至于,后来她得知这个情敌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更闲的没事干给自己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