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韩暮也猜到他心中所想,他略一沉吟后,冷声道:“六。九的行踪呢?”
“六。九昨夜一直没回客栈,他的行迹也十分可疑,可却没证据证明他和柴俊有关。”
“这就对了。”韩暮闻言,似想到什么,眉峰倏然一沉,简短下令道:“此事不用查了。”
王湛听出他似乎已想到案子关窍,一愣,急声道:“这案子若不查下去,揪出任道非和柳时明作案的证据,恐怕今后这两人联手起来,还会挟持秦小姐对付您。”
若先前他猜不到任道非和柳时明掳走秦倌倌图谋什么,那么巍威的出现,便昭示了两人的意图。
他们想借秦倌倌的美色,挑起公子和巍威的争斗,其用心险恶之极,不能令他掉以轻心。
“并不是不查。”韩暮冷声道:“如今南京布政司的案子未破,先将此案侦破后,再给这两人清算总账。”
韩暮说罢,语气微微一顿道:“你派人继续在暗中搜集柴俊的证据,不要用锦衣卫,用韩府的暗哨去查,切勿打草惊蛇,明白了吗?”
王湛这才反应过来。
如今若他紧追着秦倌倌的案子不放,极可能逼得任道非狗急跳墙做出别的恶事,倒不如先将此案放一放,令任道非放松警惕,他也好趁这段时日多搜集任道非犯案的证据,便道:”老奴明白了,我这就去。”
韩暮颔首,人还没走到楼下,忽听几道焦灼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也不看看我家老爷是谁,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拦我家老爷,不长眼的东西,滚来。”
韩暮刚松的眉峰倏然一紧,快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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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有机警的锦衣卫立马迎上来禀告道:“是刘钦刘大人底下的人。”
闻声去而复返的王湛嘘了眼韩暮疑惑的眸色,忽然想到一刻钟前任道非欲找韩暮定夺刘钦的事,忙一股脑的给韩暮解惑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是巍威从客栈离去后,在回私宅的途中恰好遇到从城外八仙庙回城的刘钦女儿刘娥。
只因刘娥命运多舛,连续克死三位夫婿,应高人指点,想要改孤寡的命格,不光是要接受“八仙”的祈福,还要徒步跟着“八仙”去城外的八仙庙还愿以显心诚,因此,今日在刘娥从城外徒步回城的途中,恰好被巍威看到。
巍威被刘娥的美色所迷,竟当场掳走了刘娥,想要玩弄一番。
这刘娥是刘钦的心肝肉,那刘钦岂能咽下这口气,闻讯后怒不可遏,竟亲自带上府衙的人打。砸了巍威的私宅,逼。迫巍威放人。
巍威刚在韩暮这受了气,满腹的怒火正无处可发,又见刘钦挑衅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刘娥藏了起来,对刘钦拒不交人,声称掳走的人并非是刘娥,更倒打一耙说刘钦目无法纪,竟污蔑他掳民女玩弄,扬言要回京在圣上面前告刘钦一状。
刘钦虽是皇亲国戚,权势滔天,可却不是巍威的对手,他心系刘娥安危,急中乱投医,忽想到巍威的死对头韩暮,便急忙赶来求韩暮助他解救刘娥。
王湛说罢,面带忧愁道:“巍威是圣上的人,这些年作恶多端,强占民女,圣上一直对此睁只眼闭只眼不深究,可见圣上对巍威极其看重,公子您和巍威宿仇未解,若您再插手刘钦的事,岂不是更加得罪巍威?我看此事,您还是不要管为妙。”
韩暮不置可否,王湛不知他作何打算,正要再为他分析利弊时,这才骤然发现两人说话间,已来至前厅。
“韩大人,您可来了。”
前厅为首的檀木椅上坐着一名胡须花白的老人,身穿一身褐色长衫,铁青着脸,炯炯双目如同鹰眼般露出锋芒杀机,若非搁在扶手的双拳紧握,恐怕很难令人看出他正焦灼不安着,此人正是刘钦,而说话者,是刘钦站着的仆人。
韩暮锐目扫视两人一眼。
刘钦霎时感到杀机扑面而来,一股冷意从脚底猛地窜出,令他浑身不战而栗,世人都道韩暮性情乖张,极难相处,此时看来此话非虚。
他忙盯仆人一眼,仆人立马会意噤了声。
他转而看向韩暮,恭敬的道:“是我管教下人不周,令韩大人见笑了。”
竟是先礼后兵的给他致歉。
韩暮却是面无波澜,不知接不接受,只见他撩袍坐在刘钦对面的檀椅上,轻笑道:“无妨。”
刘钦吊着的心弦骤然一松,正要提刘娥的事,就听韩暮话锋一转,幽声道:“刘大人不是身子不适,避不见客吗?怎么今日忽然屈尊降贵的亲自找韩某了?”
听着微微施压嘲讽的语气,刘钦脸上不是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