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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你哪儿弄来的这顶帽子？&rdo;斯特拉德莱塔说。他指的是我那顶猎人帽。他还一直没看见哩。

我实在喘不过气来了，所以我就不再逗笑取乐。我脱下帽子看了第九十遍。&ldo;今天早晨我在纽约买的。一块钱。你喜欢吗？&rdo;

斯特拉德莱塔点点头。&ldo;很漂亮，&rdo;他说。可是他只是为了讨我欢喜，因为他接着马上说：&ldo;喂，你到底肯不肯替我写那篇作文？我得知道一下。&rdo;

&ldo;要是我有时间，成。要是我没有时间，不成，&rdo;我说。我又过去坐在他身边的那个盥洗盆上。&ldo;你约的女朋友是谁？&rdo;我问他。&ldo;费兹吉拉德？&rdo;

&ldo;去你妈的，不是！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我早跟那母猪一刀两断啦。&rdo;

&ldo;真的吗？把她转让给我吧，嘿。不开玩笑。

她很合我胃口。&rdo;

&ldo;就给你吧……对你说来她年纪太大啦。&rdo;

突然间‐‐没有任何其他原因，只不过我一时高兴，想逗趣儿‐‐我很想跳下盥洗盆，给老斯特拉德莱塔来个&ldo;半纳尔逊&rdo;。你要是不知道什么是&ldo;半纳尔逊&rdo;，那么我来告诉你吧，那是摔交的一种解数，就是用胳膊卡住对方的脖子，如果需要，都可以把他掐死。我就这么做了。我象一只他妈的美洲豹似的一下扑到了他身上。

&ldo;住手，霍尔顿，老天爷！&rdo;斯特拉德莱塔说。他没心思逗趣儿。他正在一个劲儿刮胡子。

&ldo;你要让我怎么着‐‐割掉我的混帐脑袋瓜儿？&rdo;

我可没松手。我已紧紧地把他的脖子卡住了。

&ldo;你有本事，就从我的铁臂中挣脱出来，&rdo;我说。

&ldo;老‐‐天爷！&rdo;他放下剃刀，猛地把两臂一抬，挣脱了我的掌握。他是个极有力气的大个儿，我是个极没力气的瘦个子。&ldo;哎，别瞎闹啦，&rdo;他说。他又把脸刮了一道。每次他总要刮两道，保持外表美观。就用那把脏得要命的剃刀。

&ldo;你约的要不是费兹吉拉德，那又是谁呢？&rdo;

我问他。我又坐到他旁边的盥洗盆上。&ldo;是不是菲丽丝。史密斯那小妞？&rdo;

&ldo;不是。本来应该是她，后来不知怎么全都搞乱了。我这会约的是跟布德。莎同屋的那位……

嗨。我差点儿忘了。她认得你呢。&rdo;

&ldo;谁认得我？&rdo;

&ldo;我约的那位。&rdo;

&ldo;是吗？&rdo;我说。&ldo;她叫什么名字？&rdo;我倒是感兴趣了。&lso;&ldo;让我想一想……啊。琼。迦拉格。&rdo;

嘿，他这么一说，我差点儿倒在地上死去了。

&ldo;琴。迦拉格，&rdo;我说。他一说这话，我甚至都从盥洗盆上站起来，差点儿倒在地上死了。&ldo;你他妈的说得不错，我认识她。前年夏天，她几乎就住在我家隔壁。她家养了只他妈的道柏曼种大狗。

我就是因为那狗才跟她认识的。她的狗老是到我们‐‐&rdo;&ldo;你挡住我的光线啦，霍尔顿，老天爷，&rdo;斯特拉德莱塔说。&ldo;你非站在那儿不成吗？&rdo;

嘿，我心里兴奋着呢。我的确很兴奋。

&ldo;她在哪儿？&rdo;我问他。&ldo;我应该下去跟她打个招呼才是。她在哪儿呢？在侧屋里？&rdo;

&ldo;不错。&rdo;

&ldo;她怎么会提到我的？她现在是在b吗？

她说过可能要上那儿去。不过她也说可能上西普莱。我一直以为她是在西普莱呢。她怎么会提到我的？&rdo;我心里十分兴奋。我的确十分兴奋。

&ldo;我不知道，老天爷。请你起来一下，成不成？你坐在我毛巾上啦，&rdo;斯特拉德莱塔说。我确实坐在他那块混帐毛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