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谙再一次出来,沈书夏已经知晓祁谙的身份,撩裙跪倒在地,“民女不知公主身份,多有冒犯,还请公主责罚。”
祁谙亲手将沈书夏扶起来,脸上是亲切的笑容,“方才是我失态了,让沈姐姐受惊了。”
沈书夏是真的被祁谙吓到了,此时脸色还有些苍白,方才那一鞭子若是抽到她脸上,她这张脸就真的毁了。
所以此时沈书夏对祁谙有些抗拒,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后退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礼,“公主严重了。”
“公主。。。”沈书夏有些犹豫,却还是大着胆子问道,“请问公主,王爷还好吗?”
祁谙双手负在身后,手指互相敲打着,面上表情如常,“还好,脸上的伤无大碍。”
“那伤口不可沾水,定要好好休养的,不然怕是会留下疤痕。”沈书夏很是担忧。
“嗯,谢谢沈姐姐关心,我会提醒他的。”
沈书夏往房间里瞧了几眼,但是那里始终没有人出来,心中不由有些失落,他怕是不会出来了。
沈书夏不好再逗留,只能与祁谙告辞,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祁谙带着浅笑的小脸,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方才,他就站在那里由着她打,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祁王爷,怎会躲不开一条小小的鞭子。
是啊,那是皇上亲自为他赐婚的王妃,是大渝的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他如此宠着她也是应该的。
祁谙招招手,“嘱咐好了?”兄长的身份现在还无人知晓,应该嘱咐沈书夏不可对外言说。
卫叶点头,“回小公子的话,都已经同沈小姐说过了。”
祁谙转身,盯着卫叶看了半天,卫叶被她看得心中发毛,咽了一口唾沫,“怎,怎么了,小公子。。。”
祁谙别开眼睛,手背在身后,缓缓踱着步子在原地转圈,一圈,两圈,三圈。。。
为什么沈书夏如此关心兄长?
沈书夏的眼神她见过,二叔受了伤,二婶便是这种眼神。
父皇生病了,母后也是这种眼神。
那沈书夏关心兄长时为何也是这种眼神呢?
“小公子?”卫叶小心翼翼的开口。
祁谙转的有些晕,停下步子,扶着额头,“卫叶,带我去厨房。”
“去厨房?去厨房做什么?”卫叶有些吃惊。
祁谙看他一眼,卫叶忙道,“小公子,这边请。”
祁谙想着,父皇母后也是经常闹别扭的,但是每次母后只要给父皇做一顿好吃的,父皇就是有在大的怨气也会平息,今日之事,确实是她急躁了,只是不知为何,看到有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王府里,她便失去了理智。
祁谙进到厨房,云莲也跟了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公子打算做什么?”其实她想问的是小公子会做什么?小公子虽聪明伶俐,但何曾下过厨呢。
祁谙轻哼一声,“云姐姐,我感觉你正在心里嘲笑我。”
云莲低头轻笑。
*
祁谙端着碗回到卧房时,榕桓正靠在软榻上假寐。
祁谙将碗轻轻的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在软榻前跪坐了下来。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他硬朗的脸上,增添了一丝柔和,也许是因为受了伤,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些疲倦。
祁谙心里的懊恼仿佛潮水一般翻涌,头搁在他膝上,似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
一只手抚上她的发丝,轻柔的抚摸着,祁谙闭着眼睛,声音细弱蚊蝇,“对不起,兄长,谙儿错了。”
伏在他腿上的小人儿不敢看他,她向来张扬,很少有这种服软认错的时候,若真有这种时候,必定是她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心里有了结。
榕桓半坐起身,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看着他。
祁谙眼睛眨啊眨的,便眨下了眼泪,顿时便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