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汕急忙抽回手,觉得掌心有些莫名的烫。
晚上,带她用过晚餐后,两个人上楼回到房间。
这一间客房,原本是几年前陈渔假期回来的时候住的,后来她过世以后,就成了慕郗城借宿邹家的客房。
起初邹家家里侍佣都说,“住死人生前的房间不好,说不定哪天死者会回来住一晚呢?那样,可多吓人啊。”
这话让慕郗城听见了,他说,“我住死人房间就是想撞鬼,遇见鬼才好,遇不见才真的伤心。”
见他极端,也没有人敢真的插。嘴。
所以来邹家,他常住陈渔生前的这间房间,现在仰躺在这间房间的牀上,看着不远处坐在梳妆台前喝水的时汕,心里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翻身下牀,他走过去,想要碰触她,却在看到梳妆台上的烟黛色纱巾彻底变了脸色。
散了卷曲的长发,时汕就着水杯喝水,突然听到慕郗城说了句,“脱衣服,睡吧。”
没有听他的话,她身上的衣服还是穿着的,她不脱,也不习惯换这里准备的睡衣。
她自己的衣服,夏天棉麻的比较多,穿着到不至于热。
坐在牀沿上,时汕将那条已经晾干的丝巾系在手腕上,一边系她一边在打结,忽然听到背后‘哐当’一声有重物落地的声响,下意识侧过头去看,一把黑色的美式手。枪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掉在了地上。
慕郗城俯下身去捡,在看到时汕局促的眼神的时候,佞笑了一下,坏心地将那把枪握在手里随手一抛扔在了她的盘坐的腿上。
事情突然,猝不及防中,时汕一惊,国外有很多国家配枪虽然是合法的,可时汕没有实际接触过,位置的东西总是可怕,现实生活不是拍警。匪片,尤其是他这么正面朝她抛过来,不排除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一个晚上,一惊一乍的,只要慕郗城在她身边,时汕的心就没有一次是真的沉静过。
算计陷害她,无事生非的逗弄,时汕觉得这个男人完全是拿她取乐。
一次次挑战着她沉静的底线。
“吓到你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人,有人明知故问。
“有什么好害怕的,工具不过是供人使用的,怎么能相反被它吓到。”
时汕敛着眸,没有说话。
慕郗城仰躺着头直接枕靠在她的大腿上,手里把玩着那把黑色的美式手枪,指了指她手腕还没系好的丝巾说,“枪和丝巾一样,人带着就是工具,不要了丢进垃圾桶就是废物。没有重拾回来的道理,上面得粘多少脏东西。”
用这么隐晦曲折的说法,他是在嘲讽她的拮据?因为捡回了这条丝巾而不悦。
时汕回答他,“慕郗城,我没你这么有钱,没你这么能挥霍。”
穷人不和富人谈生活习惯。
而且,有些东西丢不得。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看你又乱猜忌。”
乱猜忌?
时汕漠然,到底是谁猜忌谁?
睨了一眼枕在她腿上的人,她冷淡道,“慕郗城我是嫁给你,不是受控制于你。”
“汕汕,没人要控制你。”
“那你,就别把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
“哪有?”
他仰起脸,看着她。
“我每次单独出门的时候,那些跟踪的眼线,不都是你用来对付我的。”
手指轻触她的脸颊,被她扶开,慕郗城无奈,“外面坏人多,不跟一跟,我怕你出意外。”
打开抽屉,将那把黑色的美式手枪放进去,他对她说,“这个给你了。”
时汕拒绝,“我又不杀人放火,留着它干什么?”
不得不感叹他未婚妻被惹恼了后这张尖牙利嘴,慕郗城扯了一下嘴角,“原来我在汕汕心中就着这么一个大恶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