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和真一告别冷月,往老虎山赶去。
真一轻声咕哝:“那婆娘鬼头鬼脑的干什么?相貌美得不行,性子泼辣得结棍,是个人谁受得了?”
三郎笑道:“她的巴掌更结棍,谁敢娶了她,保证脸面三天就被她的巴掌拍成鼓面,我泽人哥……哈哈哈……”
真一道:“也只配雅芳姑娘教训她。少爷,咱就这么走了,不帮夏团长他们了吗?”
三郎:“傻瓜才不帮,这一仗打好了,他们都要买我的情面。而且往后的走私生意,他们就必须帮衬我,我们这是在下定金。”
真一道:“挟恩图报吗?”
三郎道:“也可以这么说吧,冷月有二重特殊身份的背景,我不利用就是犯傻。她既然答应了我,肯定有多方考量斟酌的,我估计还是冷新暗中授意的呢。”
真一道:“还真说不定,当官的都会玩阴阳。可万一事后冷新不承你的这次交情,怎么办?少爷你也拿他没办法的。”
三郎嘿嘿冷笑:“事后?我怕过‘事后’吗?本少爷往后就是‘汉奸’了,明面上有你真二雅芳姐帮衬,暗地里有黑旗军撑腰,更还有鬼子罩着我,老子手里抓了这么多好牌,会拿他没办法?本少爷玩不死他!”
真一只能跟着憨笑:“少爷玩了宫野一郎几个月,日本的国籍军籍都玩到手了,倒真是玩得转……”
俩人在一起边聊边走。
正说着,前方山道的拐弯处,伸出一个小小的野兽脑袋,头上二支小角,是野山羊。三郎随手拾起一块卵石,甩手砸了过去,居然应声倒地挣扎。
打倒了一只野山羊,运气真好,三郎一脸得色,很有成就感。
真一纵步过去,笑道:“脑壳打碎了,少爷的功夫有长进,咱俩晚饭有着落了。”
野山羊就是麂子,因为水土关系,宜兴的麂子肉质特好。
三郎笑:“呵——呵!不然你那背包里调料和酒带来干嘛?这叫未雨绸缪。咱们快走几步,前面有个小山洞正好咱俩过夜,烧烤去。”
三郎说的快走几步就到,足足走了四五里才到,真一没说的,只能任劳任怨,反正也不能说三郎的不是。
等终于到了地头,也不要三郎支配,把麂子清理好,架上火堆烤了起来。
三郎在旁边闲着没事,就吹牛逼。
真一喜欢听,再加上嘴馋,就使劲打听,三郎理所当然的,开始胡诌介绍山里的野味:
地上跑的,格狸猫顶好吃,野山羊蛮好吃,野兔有土腥味,野猪臊气,野鸡肉粗糙,竹鸡肉细腻不鲜……
天上飞的。一是鶗鴂,二是斑鸠,麻雀也好吃,爆腌后清蒸的最香,天鹅其实不好吃,野鸭味美,小黄雀味鲜……
水里游的,季花鱼,面条鱼,土捕鱼等等都好。鳑鲏鱼吃口不好,但别有鲜味。泥鳅是鱼中上品,要吃那种宽而短的黄金色的,等等吧,你都肯定吃过。但在宜南山区有一种特有的油鱼,细鳞滑得泥鳅一样,是别处地方没有的,真一叔你肯定没吃过……
真一听得直摔头,抗议:“少爷,你吃劲十足,服你了还不行吗?快把酒拿出来,我馋死了,就说说我手里的野山羊吧。”
三郎拿出两瓶酒,笑道:“野山羊这东西,腿骨特别细脆,最容易折断。它还怕疼,打着它就没命的叫,拼命的蹦,嘿嘿,象个惯坏了的顽皮蛋……”
“我也是个顽皮蛋,八岁开始就拿枪耍了,是出了名的顽皮坏孩子,想想童年真幸福……”
三郎的话,前后没有连贯的逻辑,像是从一个山头跳到另一个山头上。
这让真一黯然落寞,顿生感慨:“八岁的时候,我和真二炎夏寒冬的正讨饭呢,能吃上个半饱的馊饭,就会开心得谢菩萨的……,饿得最长的一次,四天只讨到半个发霉的窝头,全靠喝凉水饱肚子。我饿死过了过去,是真二刨了一夜的老鼠洞,十根手指血肉模糊,有四个指甲盖没了,那个寒冬啊……”
二人喝着吃着说着,真一喝醉了。
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要马上结婚,先帮真二留个种,我甄家不能绝后。
三郎终于知道了真一的姓氏,真甄同音。
少林方丈果然是高僧,真一真二,一个‘真’字,道出了人性本善的根本,和佛家存养本性,慈悲证佛是殊途同归……
第二天中午,三郎和真一赶到了老虎山。
老虎山,座落在江浙二省交界的原始森林中,这里山高林密,虎豹豺狼横行,历古以来都是人类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