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现在重身吃小灶,从姑娘到做母亲的心路历程转换,是一个女人真正幸福的蜕变。
肚子里亲骨肉在一天天成长,她的幸福和骄傲也在满身心荡漾,心中的怜爱是与日俱增。
三郎,那个她日思夜想的骄傲和依靠,恋他爱他思念他,她的魂牵梦绕,多少次静夜中的轻声呼唤,阿哥,亲亲想你。
少王英“屁滚尿流”的来报喜:小姐小姐,少爷他回来了,马上就到!
亲亲顿时身心仿佛触电,忍不住喜泪盈眶,忙慌慌羞颜对镜,早已是满面桃花羞答答。
渴望和等待,让亲亲坐卧不宁,从闺房里来回打转转,直转到郭夫人的小佛堂,装模作样的念念有词拜佛。
郭夫人见女儿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她情急难耐的羞怯情状,哪能逃过做母亲的法眼?这痴儿现在在这里拜佛,哪里拜的是阿弥陀佛?分明是拜她心中三郎这尊小神佛。
郭夫人道:“三郎做事刚起步,这次和上海的生意很要紧,你是咱们郭家女,相夫教子可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
亲亲被说得羞赧不已,辩道:“娘你就会胳膊肘往外拐,我哪里想他拖他后腿了?”
亲亲说完,立即知道自己不打自招了,索性撒娇:“我就是想他怎么了!爹也真是的,都说半天话了,又不是女人家家,两个大男人真是的。”
郭夫人笑骂道:“死丫头你胆大了,背后不能说你爹,更不能说三郎。男人家都是做的大事,你不要让三郎操闲心才是正经。”
亲亲道:“娘,三郎这次生意做这样大,我听小王英说了一嘴,他说三郎这次花的钱,够建一个船厂了,三郎他才二十来岁,能行吗?上次还被小偷偷了钱去,真替他怕。”
郭夫人要不担心是假的,嘴上却说:“你保养好身子,护好肚子里的宝宝。三郎被偷的钱不是被找回来了吗?瞎担心,你爹还说三郎是福将呢!上海的杜先生还送他五万块钱,你爹说:不得了,杜先生这样的手笔,只有过一次,当年北边一位落难的太子爷到上海,杜先生送了五十万,三郎能入杜先生的法眼,不得了。这都是你爹说的,能错?”
亲亲对三郎的爱恋是深藏心田的幽幽之情,是积聚在灵魂深处的相依相偎,即使是娘亲也难宣之口。
现在听娘说三郎的这些事,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心中又滋生出一股幽幽艾怨之情。
不信似的疑问:“娘,这真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爹他口风紧,我只知道一点点,听说三郎现在很吃得开,国民党那边的师长团长都和他交好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信少林寺高僧的,人家这么多年前就知道你和三郎的事,认定三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还好我从小认定三郎是我的女婿,如果听你爹的三心二意,你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个军阀丘八的媳妇呢,我可不喜欢扛枪打仗的。”
如果郭夫人知道三郎也扛枪打仗了,而且还是黑旗军的大头目,不吓她一个跟斗才怪。
郭夫人以三郎为傲,三郎能成乘龙快婿全是她的功劳似的,还顺带把自己丈夫做为垫脚石,在女儿面前显示了一份贴心真爱。
亲亲真的懵圈了,但娘亲说的一点没错,当年那军阀的所谓的‘少帅’,被三郎怼得面孔充血,就是张口结舌找不到言辞和三郎对阵,三郎搏得满堂彩,还把对方重礼留下无脸拿走,很为爹爹挣了一个光鲜颜面……
那年亲亲是耳闻目睹的真真的,她从不怀疑三郎邪邪的坏,对自己真真的爱。可现在娘亲说三郎搞得连师长团长都卖他的帐,杜月笙是上海的黑暗皇帝,三郎也入了他的法眼,她只能懵圈傻了。
亲亲宅心仁厚,但不傻,还很聪慧,只是她的天良容不下尔虞我诈。
郭夫人陪着亲亲等三郎,这是郭夫人有心。
终于,春花撞了鬼一样快鹿似的蹿到房门口,露着半边脸叽喳喳:“少爷从那边出来了!”
敢情春花在主动盯着三郎。
郭夫人笑骂一声:“小姐担着身子呢!要不得一惊一乍的。”
说完借机离开。
很快,房门外一声:“少爷回来啦。”
这一声听在亲亲耳中,直惊得她芳心怒撞,哪还有半丝艾怨气?更见三郎在房门外“亲亲”的一声轻唤,亲亲就只觉得浑身仿佛瞬间没了力气,只差竖一面白旗投降,求着三郎快快受降。
三郎看得心酸,急如星火紧紧抱住,轻声道:“亲亲,阿哥来了,都是阿哥不好…”
亲亲也紧贴着抱住三郎,久久才说:“阿哥,我心疼你,好担心你,我…,我…,我想到你就开心。”
说完就流下了两行清泪。
三郎听到亲亲语音哽咽,惊得心底一颤,怎么哭了?忙轻扳着捧着亲亲的脸颊,早已是泪花满面,禁不住心头酸酸的痛:“亲亲你……”
三郎的嘴被纤纤素手轻掩,幽幽说道:“阿哥,你先不说,我就是忍不住,就只想哭,亲亲想你。有时候我在窗前看着月亮时就会想,我就是寒月中的嫦娥姐姐,好孤独……”
三郎的一腔热血被化作丝丝柔情,唯有忘情的吻,吻干了亲亲的梨花带雨,滋润着她那孤寂艾怨的心田。
“阿哥轻点,小心宝宝。”
亲亲的轻声软语,吓了三郎一跳,灵猫似的纵开复又柔柔的搂住亲亲:“真的?咱们有宝宝了?男的女的?”
“傻哥哥,现在哪知道,不论是男是女,都是咱俩的心肝。”
三郎痴痴的乐,站起来傻傻的搓着手兜转转,忽然面朝东南的宜兴方向跪下,低声轻喊:“爹,娘,您二老有孙儿了,咱们江家有后了……”
又把亲亲看得落下泪来,说道:“傻哥哥,咱爸妈早知道了,我第一时间焚香禀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