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再好都有韶华尽逝的一天,何况这区区皮相在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少刻骨铭心……能被自己的相貌吸引,必定也会在一回首一转身后被别人勾了魂去。
‐‐前车之鉴,还伤到血淋淋的近在眼前。
&ldo;叮&rdo;的一声,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断了叶家珩乱成一团的思绪。他走出电梯后,走过去打开自家的门……黑沉沉的没有一丁点的灯光和人气。
先前唐纪泽还住在这里的时候,那人总是喜欢仰躺在沙发上看nba,电视音量常常被他调高得震耳欲聋,看到兴头上还会吹口哨助兴……那条波西米亚风格的沙发是他的最爱,墨绿底色上大朵大朵的金红大花簇拥而绽,再被不规则的几何方格分割成一块块的色彩迷蒙。
叶家珩下意识地看向了沙发的原在位置,现在那里放的是叶家临那架心爱的舒尔茨波尔曼,漆黑的琴身在换了布局的客厅里显得尤为雍容华贵……他勉强翘起唇角笑了笑‐‐好在换了客厅里的装修,不然那种大红大绿的沙发和这种三角钢琴配起来,多少都会有点儿不伦不类。
一想到叶家临,叶家珩心里又是一沉。
就在这时,被他随手放在靠着墙角的沙发上的手机震动着响了起来,是秦恕。
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尤为深沉,是把忽悠人的好音色,&ldo;……我看到你楼上的灯亮了,所以……忍不住打了电话给你。&rdo;
叶家珩走到窗前,站在窗帘后面向外看去‐‐幽暗的夜色里看不清楚很多东西,但是两道亮堂堂的车灯却是在这种暗色调的背景下,愈发地显眼。
他&ldo;嗯&rdo;了一声,不自觉地就放柔了声调,&ldo;还有什么事儿……吗?&rdo;
&ldo;刚刚想到了还没跟你说&lso;晚安&rso;,于是就立刻把电话拨了过来。&rdo;秦恕停了一下,从话筒里传来的笑声带着明显的自嘲,&ldo;……找个借口给你打电话,还真是不容易。&rdo;
叶家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手慢慢地拉严实了窗帘,一道简单的布幔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隔开了两个人。
他松开了拉住窗帘的手,转身向卧室里走去,&ldo;我正打算洗澡睡觉,秦总要说&lso;晚安&rso;的话,倒……&rdo;
秦恕笑着打断了他的话,&ldo;你是故意的吧,家珩?……洗澡啊……&rdo;悠悠说出的话语,怎么听都带着一种暧昧和勾引以及暗示。
叶家珩把电话从耳边移开,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挂断了电话,扬手扔到了卧床最里侧的犄角旮旯处。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牵绊着的想要逃跑,对方进攻的步履一下子迅疾起来,让他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一边解着衣服的扣子,叶家珩一边向卧室里相隔一墙的小浴室走去。
他想:秦恕,不要玩儿过线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各取所需的……我不可能再为了&ldo;爱情&rdo;这两个字弄得把自己残缺不已的那种狼狈,那样子的七零八落那样子的自舔伤口,一次就已经足够到满溢了。
秦恕其实还是没对叶家珩说实话,他不是不认识雷钧,而是和此人的关系不大对盘……如果硬要追溯起来,这种彼此的看不对眼是从甫一见面后的气场相抵触演变成的没事儿找茬,再转变为的矛盾激化。
不过话说回来,联系到两个人的背后身份,所谓的&ldo;官匪&rdo;之间……也大抵难免如此。
所以,已经盘算着如何把对方挫骨扬灰的秦恕,很自然地把被挂电话的火气转移到了刚要从l市赶到z市的雷少爷身上。
z市隐然就是秦恕的……不,是他爹的地盘。所以,在秦恕几个命令的电话打出去之后,次日的清晨就接到了雷钧的消息。
雷钧被叶家临耍得起了一头的火星,手上的事儿一交托后,立马就奔向了z市来,哪管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他甚至起了坏心思:再找不到人,干脆绑了那小子的哥哥;然后满世界地放消息:一天找不到人就在他哥哥身上拉一条血道子……就不怕那小混蛋还不乖乖送上门来!
到时候,就要先这样、再那样、然后还要……
咬牙切齿恨得双眼都快要爆出血丝的雷钧正在盘算着怎么惩罚人,前头开车的司机已经转过头带着点儿惊慌地对他汇报了,&ldo;老板,前头有条子……&rdo;
雷钧心情很不好,语气也自然带上了恶狠狠,&ldo;条子什么条子?!早说了老子做的是正经生意……那丫们要叫&lso;警官&rso;!&rdo;
无故被呵斥的司机自然知道自己老板最近就是一个点着火的火药桶,也只好忍气吞声地更改称呼,&ldo;老板,前头有……警官……&rdo;
&ldo;冲过去。&rdo;雷钧心不在焉地挥挥手,手指里夹的雪茄烟还没有点着就被揉得粉碎。
&ldo;啊?……&rdo;司机汗颜不已,他没听错吧?冲……冲过去?老大诶,咱这是去找人,又不是拍什么警匪片。
前面的警车已经呈扇形围了过来,在三辆纯黑色的奔驰s600l面前形成了合拢的趋势,逼得这三辆车子连成串儿地急刹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