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就惊叫一声:“那是什么?”他们的目光齐齐投向河边,就发现白衣白裤少年已经完成了他的踩水娱乐大业,准备临走前捞几条鱼,用来回去交差。然而,他随意扔在地上的几条鱼其中的一条,鱼口中却有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从他们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纸条中所写的字,但无论那张纸上写的什么,鱼口中塞张纸条都实在是太古怪了。白衣白裤的青年完全没注意这些,他将这几条鱼扔进鱼篓,就高高兴兴地往家的方向走了。正在此时,他们同时听见游戏面板中响起了一声提示音,是组内通讯频道有新消息时才会响起的提示。黎诸:他们制作了很多纸条,上边好像写着他们信仰的邪神。下一瞬间,又一条提示消息传出:我听到了他们密谋的内容,我靠,原来是鱼腹藏书。还没等岸边这几个人心中涌现出惊涛骇浪,他们就同时看见了最后一条消息:等等,他们发现我了。祭司他们几乎是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飞快地往来时的地方跑!途中甚至超过了蹦蹦跳跳回家的白衣白裤青年,他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从他面前跑过,跑出了一道残影,疑惑地自言自语:“是我看错了吗,他们怎么从这边跑过去了。”“应该是我看错了吧,无论怎样他们都不应该来这边啊。”他摇头晃脑地回家了。黎诸发送最后一条消息后就再未回复,无论他们在群消息中如何提问,他都再未输出只言片语。拉莱进入大门时,还强行压抑着情绪,唯有手指蜷缩在了一起,等到她走到鱼神队伍暂住客房的门前,她一脚踹开了门!“什么人?”听到异响冲出来的是孟钦,拉莱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颈,厉声问:“人呢?”孟钦个子不高,被拉莱拎着脖子拽起来时,起初还有些忿忿不平,觉得被个子比他高的女人如此羞辱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他整张脸都涨红了,但很快,他就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弯弯绕绕了,他脸上的红色逐渐因为缺氧而变成青紫色,他奋力挣扎着,用手死死去扣拉莱的那只手。“什么人?你快放开他?”宋雪从内间跑出来,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眼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拉莱却真的如她所言放开了他,只是朝着宋雪一步步走去。宋雪在家里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与她的哥哥宋章是一丘之貉,此时却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犯了怵。她竟觉得,拉莱在一步步朝她靠近的时候,脚下走的哪是脚步,那是死神来临的脚步!拉莱走近一步,她就退一步,直至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你想知道什么?”“我的人,他去哪了?”“你的人?”宋雪终于意识到她究竟在说谁,一脸崩溃地发出低低的泣音:“我们没动他啊。”正在此时,一个肩宽腿长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眼看见此间混乱的场景:“你们在干什么?”他的眉眼依旧英俊,面颊线条流畅如同刀削一般,但与此前郁郁的样子不同,他此时看起来心情却很好。拉莱走到他面前,拼命才克制住了狠狠打他一拳的欲望。下一秒,她一句话也没说,就与他擦肩而过。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见黎诸的声音入耳,激起耳垂微微战栗:“看样子,我不是自作多情啊。”拉莱的后背缓缓绷紧了。……“所以,他们刻意支开我们,就是为了整个鱼腹传书来传他们自己的教?”四人的房间里,柳淑兰简直不可相信。黎诸耸耸肩:“他们在离开那片水域时曾在几条鱼口中塞下纸条,而我在他们的房间里发现了他们正在写的纸条。”“唔,我还顺便顺了一张出来。”柳淑兰接过纸条,目光扫过的下一秒,就开始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纸条上画着一条鱼,这条鱼的长相不能说和之前他们所见到的大鱼图样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简直是儿童三两下简笔画的水准。而在大鱼的下面,又写着几个字:改信隔壁鱼神者,可永享滔滔不绝之水源。拉莱淡淡道:“他们的方法虽然麻烦,但未必不会有效。”柳淑兰:“就是有点费鱼哈哈哈哈!”笑了半天后,她终于回过神来,担忧道:“但他们这个方法要是真的能有效,倒确实能够为他们获得很多信仰加成啊。”柳淑兰悄声道:“我们要不要搞什么破坏?”拉莱:“不,千万别搞破坏,一点都别搞。”柳淑兰::???她艰难道:“真的吗?”拉莱的语气肯定:“对的。”柳淑兰心中虽仍有万分疑惑,但她早已习惯了在这个副本中听拉莱的,因此只能半信半疑地应下了。第二日,他们很早的时候就被唤起床了。“快醒醒!快醒醒!今日是祭司来的日子!”拉莱翻身下床,只觉得外面很是聒噪,像是有无数叽叽喳喳的鸟儿同时鸣叫。透过窗子,她看见外面已经和昨日大不相同了,街道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布置,一看便知要举行大活动。她问接待他们的青年:“祭司为何要来?”青年:“这消息不太保真,但我听说,国王正在修建一座神庙,但这座神庙究竟花落谁家尚未可知,因此国王陛下派祭司前来考察情况。”这个消息倒是和守密人告诉他们的任务目标对上了。突然,拉莱感觉身边投下一道阴影,她一抬头,是黎诸。他现在的样子又和前一日没有太多区别了,整个人丧丧的,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仿佛前一日说的那句关于自作多情的话仅仅是错觉罢了。她只看了他一眼,就避开了眼神,转而望向窗户外面街上的景象。她发现,原先挤得满满当当的街道突然从中间被撕开一个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街道上的人都在往道路两旁分散。下一秒,一抬轿辇步入了她的视线范围。那轿辇的四周都笼着薄薄的轻纱,她只能看见在其中坐着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柳淑兰:“原来这就是祭司,不知道他会偏向哪位邪神呢?他来到羽神的地盘,莫非是偏向羽神?”她想起来守密人说过的:祭司同样会对结果产生重要的影响。拉莱淡淡道:“现在的他谁也不会偏,但之后可就说不定了。”“确实,按照守密人的意思,祭司和民众的意见都会对最终的结果产生影响,那么民众的意见分割极为公平,祭司也应该是这样。”那台轿辇突然停下了,是一个人跪在轿辇的前面。拉莱眯起了眼,她看见那人纵使跪在地上,却双手向上抬起,而在他的手中,拖着一条死去多时的鱼。楼下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叽叽喳喳和喧闹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是有忠实的羽神信徒对这些藏书鱼类的出现心有困惑,想要咨询邪神的意见吗?还是说,原住民已经意识到宋雪他们的行为是弄虚作假,想要揭穿并且严惩他们。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拉莱终于看见那轿辇中的人抬起手,向身侧挥了一下,下一秒,那原住民就被带走了。“他很鼓励这样的竞争。”拉莱若有所思道。生命危险解除,玩家们下了楼,望向祭司的轿辇向着远方走去,他们怕错过关键信息,于是跟着人流一路走一路停,终于看见祭司的轿辇停了下来,从中走下来的却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祭司竟然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会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呢。”路人听见柳淑兰的话,骄傲道:“这位祭司可才当上祭司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