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ldo;苏兄&rdo;的,便是那位紫衣公子,他一笑,&ldo;大人是主动请旨前来为难民解忧的。&rdo;
&ldo;哦?&rdo;那人惊喜一笑,随即打趣道,&ldo;大人难得来此一趟,我们也应当有所表示才对。前几日我爹买下几个柔然舞姬,诸位不如明日宴罢后来在下府中品赏一番,若哪个舞姬得了大人青眼,在下也好做个顺水人情,送与大人带回皇城去。&rdo;
我的琴声由缓转急,心气也浮了。
紫衣公子把玩着折扇,敲了方才说话那人一下,笑道,&ldo;大人洁身自好,你可莫要胡言乱语。&rdo;
我真是个善变的女人,方才浮起的心气沉得比扔进池塘的石子还快。
&ldo;哈哈,大人是有妻室之人,洁身自好多年,我等今日将大人冤来解语楼已是罪无可恕,实在对不起嫂子。&rdo;
我的琴声忽而转急,狠重嘈杂,银瓶乍破,水浆迸发,如滔滔江河奔腾不休,我的心也跟着江河狂滚而下不死不休。
一首绵软惆怅的曲子愣是被我弹出了奋起激进的意思,我以后也当是个传奇。
眼看着再弹下去我将创下&ldo;一刻钟弄断两把琴并赔不起&rdo;的历史记录,我刹住滔滔不绝的心绪,手中的琴声也猛地扎了个疾停。
这首曲子今日怕是弹不完整了,他们在我面前说得又憨又扎劲儿,可能是想要我原地死去。
他们没有发现我的琴声停了,或许他们是以为这一曲理应完毕。
只有他,唯有他,隔着纱幔我也看清了他皱起的眉头,他转头看了我这方一眼,带着疑惑和微愠,这一次我没有错开视线。不是我胆大,而是我知道,有纱幔在,他根本就看不清我。
是的,他看不清我,于是他又转过了头,回答方才一位公子问的问题。
那公子倜笑着问:&ldo;苏兄曾说大人书房里挂着一位貌美女子的画像,不知这女子是谁?&rdo;
他微笑答:&ldo;是你们嫂子。&rdo;
紫衣公子便惊呼:&ldo;竟是嫂子,大人可从来没与我介绍过,改日去到汜阳拜访时定要见一见!难怪大人专程在府中傍水修了座木屋,原是拿来藏了嫂子?&rdo;
他的笑滞涩了一瞬,答道:&ldo;不是,她出远门了。等她回来便为你们引见。&rdo;
另一位公子便好奇地凑过去问道:&ldo;那苏兄说的木屋里又是什么?&rdo;
他默了许久,轻抿了口茶,才答:&ldo;日复一日死去的光。&rdo;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好歹也成长为了半个文学家,思想却依旧跟不上他这个搞礼乐的文人,他这句&ldo;日复一日死去的光&rdo;听得我云里雾里再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