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师傅毕恭毕敬道:“老板,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那位大师。”
光头老板挑了挑他那稀疏的眉毛,透过墨镜把巫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口气有点冷,道:“老万,你没蒙我吧。”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蒙您。”万师傅赶紧解释道:“上回工地的事情就是他摆平的,好多工友都看见了,不信您可以去问问。”
光头又看了巫桃几眼,总感觉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半晌过后,车窗玻璃缓缓关上,车门却咔哒一声打开了,光头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上车。”
万师傅连忙推巫桃上车,在他耳边嘱咐道:“这是我们集团的老总,出手大方,只要这次的事情解决了,钱少不了。”
巫桃点了点头,于是高兴地上了车。
车里空间很大,巫桃上了车,才发现后座原来不止光头老板一个人,他身边还坐了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这老妇人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中式长衫,长衫还十分破旧,边缘全是线头,她斑白的长发在头顶绾了个发髻,用一根木簪子固定着。
这老妇人一直高深莫测地闭眼坐在角落里,从巫桃上车开始,她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光头坐在对面,打量着反差巨大的两个人,好奇地问道:“怎么现在也有年轻人干这行的吗?”
巫桃不懂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便没有回答。
光头便指指巫桃旁边的老妇人道:“我还以为干这行的都是那个年纪的。”
巫桃一听,皱眉问:“她也是来捉鬼的?”
光头点点头:“我怕那玩意太厉害,一个大师搞不定,特地找了你们俩。”
这下巫桃有点不乐意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抓到鬼可以独享,没想到人家雇了两个人,这下岂不是口粮还得分对方一半?但是来也来了,他想一半就一半吧,总比没有的好。
这时,旁边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妇人掀开一边眼皮斜了巫桃一眼,见巫桃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单纯,像个大学没毕业的毛头小子,于是从鼻孔里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
车子一路往京城最繁华的酒吧街开,车窗外霓虹闪烁,人流如织。车子缓慢爬行了一段时间,然后拐了几个弯儿,人声逐渐远去,周围重新安静了下来。
闹中取静的一条隐蔽小道,路窄得只够一辆车通行,但两旁却都是京城顶级的私人会所。
车子在一座风格简约得连招牌都没有的建筑前停下,立刻有穿着西装的人过来开门,后面还跟着几个保镖。
巫桃跟着光头下了车站定,那老妇人却慢条斯理的,半天才下来,巫桃这才发现她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东西。
门口迎接的几人齐齐朝光头鞠躬,毕恭毕敬的,光头对其中一人道:“没放人进去吧?”
“没有,按照您的吩咐,会所发了休业通知,我们一直守着大门。”
“嗯。”光头点点头,指着巫桃和老妇人道:“这是我请来的两位大师,待会儿要进去作法,你们在门口守好了。”
于是光头便领着两人往会所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老妇人突然开口:“等等。”
大家停下来看着她,只见她从随身的破布包袱里拿出几张黄色的符纸,贴在会所的大门上,道:“先把门封好,以防待会儿那东西逃走。”
光头看她贴符纸有模有样地,点头道:“还是大师考虑周到。”
那老妇人贴完符纸,看了眼两手空空的巫桃,便道:“这位连行头都不带,我看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待会儿碍手碍脚。王老板,我早说我一个人就够了,您还不信我。”
巫桃听出对方想独吞里面那只鬼,顿时瞪起了眼睛,一脸凶相。
那光头王老板立马打圆场道:“多一人保险些,二位还是快进去吧。”
那老妇人边走还边道:“王老板,丑话先说在前头,谁捉的鬼,谁拿钱,毕竟作法是很伤元气的。”
“那是当然。”王老板心想,那也得你有真本事。
三人和两个保镖进了会所,会所的大门在身后被关上。
一进会所右侧是个天井,用假山石做装饰,四周是全透明的玻璃墙,左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不知道是为了营造暧昧的气氛还是怎样,廊上的灯是粉色的,灯光非常昏暗,现在整个会所一个人没有,氛围便显得有些诡异阴森。
几人一路往里走,那老妇人手里捧着个香炉,一路上嘴里念念有词。大家本来没觉得吓人,一路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反倒觉得瘆得慌。
穿过走廊,便是会所的一层大厅,大厅被装修成了开放式的酒窖的模样,四周墙壁一排一排摆满了酒,并用五颜六色的小灯照着,中间摆放着几个原木大长桌,桌上放着烛台样式的灯,整个大厅一目了然,显得非常空旷。
巫桃正好奇观察着墙壁上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只听那老妇人嘴里念叨的声音忽然变大。
他转头看过去,只见那老妇人把包袱往地上一抖,叮铃咣啷抖出一堆东西,手脚麻利地往长桌上一摆,很快长桌就成了她做法的案台。
只见她摆上香炉,点燃三炷香,拿出一面破铜镜摆在桌上,手里攥着两个手鼓一样的东西,手鼓上还系着乱七八糟的长飘带,她把飘带往空中一舞,忽然手舞足蹈地厉声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