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森在鹿家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待了不过两天,吃苦受罪不多说,倒是还活着。
他似乎没有思维,也失去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意识。这不是理想中的状态,但是不曾有所改变。
在林如一确认除了流产外并无大碍以后,鹿炎把他从地牢里拎了出来。不过他们彼此并未相见。当意识清楚,鹿森又一次见到了层层叠叠身着白色制服的医生,他们面戴口罩,神情严肃。
包围着他,似乎他是个身患不治之症的病人。
眼神带着慈悲的怜悯,又有些对上位者的怯懦。
“小少爷,我是您的心理医师,您可以和我聊聊天吗?”
领头的医生率先出列,他是唯一一个没有面戴口罩的人。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头,让人顿生几分好感。
鹿森坐在他的对面,眼眸轻轻的往下垂着,目光像是凝聚在茶杯里的花瓣之上。似乎充耳不闻,完全听不到他所说的话。
白皙的脸上透着年轻的朝气,任何一处的五官都精致无比,凝脂若雪。时间停滞一般的美好。似乎不曾经过任何波动,也没受过任何苦难。
年长的教授也免不了在心底微微称赞,虽然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但鹿森这样的病人,他也并不介意称赞他的皮相。
“啊,看来您并不愿意和我聊天啊?那您有什么想做的吗?吃点小点心什么的?”
鹿森静默。他怔怔的盯着眼前的茶杯,不发一语,看起来又真的像是心理有什么问题。
或者说,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没病,我不想和你们做什么沟通。自便吧。”
猛然间抬头,鹿森快速的说完这句话,在这期间眼神也迅速的发生着变化,不再同片刻之前一样。放空,宁静,毫无波澜。
就像是死水也能生波,这个波痕的大小不可同海天相比。但也多少证明了他的决心。
“哎呦,小少爷您这可误会了。”老教授斟酌着用词,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病人,多少都会和鹿森一样抗拒。只不过碍于鹿炎的面子,他又不敢太过冒险的去进行尝试。
“没人说你有病,鹿少只是觉得你少了些朋友。”
“有什么心事和我说说不行吗?哎呦您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太大?”教授笑的一脸和蔼“我有个孙子,年纪还没您大呢,可喜欢和我聊天了。他对我说的事,我从来不告诉我儿子,可会和他保密了。”
鹿森殷红的唇边,悄悄的浮了一朵唇花。
那模样似真非真,落入旁人眼中,是他自己不清楚的,怎样的美不胜收。
鹿森缓缓开口,唇边还沾染着茶水未干的痕迹。他带着满眼的笑意,语气轻柔娇俏。
“呀,这么说。”
“您也当我是这么小的小孩子?”
语毕鹿森的笑意也收了回去,那眼眸中满含的风情,已经全部化作了冰冷的霜棱。
“散了吧,我累了。”
鹿森柔柔的出声,他站起来往外走去。
这座像是城堡一样的建筑,似乎可以预见,将会就这样的囚禁他的一生。
教授和他带领的医生没有跟上,心理医生相对于好一点的事情就是,他们的胁迫在表面上看起来,会轻松那么一些。
来日方长,反正他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