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不再多说,朱见丛三人离去,朱玉环留在此处修行。
林白被杨恕扯着,俩人又往南行了三十多里,来到一矮山上,便见一小小古朴庭院。
院中有枣树,青果累累。另有两女一男,乃是杨欢欢和杨冰,和一年轻筑基,正围坐在枣树下谈天。
杨恕带林白上前,“这是我弟杨嗔。”他笑着介绍那年轻筑基。
“早闻云兄大名,今幸得见。”杨嗔笑着行礼。
“不敢。”林白回了礼,好奇问道:“我炼丹为业,资质低劣,又不擅争斗,不知有何名声?”
杨欢看了眼林白,没吭声。
“自是酒中英豪之名。”杨嗔笑笑,取出一酒坛,“在外偶得,还请贤兄莫嫌。”
诸人都是年轻人,杨家诸人地位虽高,却毕竟是元婴后人,也是知礼仪的,待人如沐春风。
五人饮酒谈天,林白顺势又问起木妖之事,然则诸人也不知详情。
林白便不再细问,只论道闲扯。
“方才我去接你时,见你面上有喜色,可是顾家送了你什么好东西?”杨恕笑着问。
“不过是副墨宝罢了。”林白笑着道。
“还请一观。”杨嗔最幼,性子也颇有几分天真。
“都不是外人。”杨欢见林白矜持,她不由嘟囔一声。
“自当如此。”林白笑着取出礼盒,当众当开,便见一张破旧麻布。
展开细看,上有两字:无垢。
不见气势,亦无章法,好似初学书法之人所书。可待细看,那承载二字的麻布虽破旧,字却愈显纯粹。
林白觉得这两字比之先前的那个“剑”字更为纯粹,也不知书这二字是何境遇,心中又有何思。
诸人全都一声不发,只细细观摩揣摩。不过一刻钟,杨嗔便闭眼摇头,接着便是林白,然后是杨恕,再是杨冰。
杨欢欢瞅了眼林白,她撇撇嘴,挥手收起麻布。
诸人又静坐回味,过了许久才依次睁开眼。饮酒一巡,各自品鉴。
“字为人影,于我辈修士而言,更是如此。”杨嗔拿着酒杯,微皱眉头,“我虽出门少,可也见过不少前辈留字,或瘦劲洒脱,或俊逸清雅,或韵致高古,皆有风度,皆有其意。陈前辈之字落于粗麻之上,犹蕴剑意,字不凡,人更不凡。”他微微摇头叹息,“我今日始知,何为返璞归真。”
杨嗔说到这儿,举起酒杯,道:“当饮。”
诸人举杯。
又扯了一会儿,林白又问起道隐宗陈致远之事。
先前也向朱见羊问过,却失之详细。
不过杨恕等人到底是元婴后人,知晓的确实比别人多了些,却也没多多少。
这位道隐宗掌门陈致远其实出自铁剑门,四十岁前毫无名声,且修为不展。
后来铁剑门遭人洗掠,陈致远便四处漂流。可其人不知怎的,似开窍了一般,修为突飞猛进,一路筑基。
后收拾河山,立派道隐宗。来往挑战者众,然无有能胜者,便是金丹修士,也挡不住陈致远之剑,自此声名远播。
待其吞丹入腹,同境界内无人能敌,威名更盛。及至证道元婴,更是有天人之名。
“传闻铁剑门遭人侵门踏户,传承失落。彼时陈前辈年已四十岁有余,只练气三层。后来一路高歌,无有阻碍,便是宗门俗事也未缓其进境,顺利证道元婴。”杨恕感慨无限。
诸人都是年轻人,扯了一会儿,便又聊起别的。
那杨嗔酒量甚豪,几人推杯换盏,很快就上头了。
杨恕抱住林白,一个劲儿的祈求林白为他传话送信,苦诉相思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