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陛下没理自己,国师也没出声。
君离渊手执黑子落下,棋盘上白子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终于抬起头,拿正眼看了国师。
国师一身浅蓝素色的衣裳,让酷爱黑色,连龙袍都是黑金的帝王感到一丝嫌弃。
“国师有何事?”
国师宛若没瞧见自家帝王嫌弃的目光,拱手道,“陛下,国师楼的预言宁可信其有,还请陛下三思。”
“是么?”
帝王一身慵懒姿态,一只手撑着脑袋,脸上似乎有些笑意。
国师看见帝王脸上的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不太好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他们从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君王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口。
“既然预言说会一幅画会杀了朕,朕死了,你们不是该高兴吗?”
“不然……”帝王微微顿了一下。
“宫里烧了那么多画,怎么又冒出那么多呢?”
除去他床头那幅,裴狼青那小子这几天可是天天带着人在宫里面找画烧画,烧了这么多天还没烧完。
外面那些王公贵族们,还有那些曾被他打得屁滚尿流的外邦们,哪个不是暗地里使着劲往宫里送画?
这一个个的,哪个不是盼着他死?
可惜啊,现在还没有一个能成功的。
国师难得沉默了。
他只是上一代国师教导出来的继承人,甚至在这位新帝登基前,他都只是待在国师楼中没出来过。
而上一代国师,只教过他身为国师该有的本领,其他的都不曾教过。
新帝登基后,上一代国师没多久也死了,他就成了新一代国师。
而这个预言,是他成为国师之后得出来的第一个预言。
锦元很相信自己的预言。
所以,在预言出现之后,他立马就出了国师楼,在朝堂上将预言说了出来。
现在知道帝王不仅自己还挂着一幅画在寝殿,宫里又莫名其妙多出来那么多画,锦元觉得自己单纯简单的世界破碎了。
国师一向只为帝王服务,且预言一事掌权者向来重视。
所以,外面闹得再大再乱,国师楼依旧不受影响,便让锦元养成了这个单纯又愚蠢的性子。
不然,就凭他在朝堂上大大咧咧把帝王的致命预言说出口,君离渊就该砍了他了。
不过,君离渊不信,也知道他蠢,没管他。
再者说,锦元这个预言,也给他布棋的机会。
那些蹦跶的蚱蜢,一开始还新鲜,但久了就烦了,正好趁此机会都砍了罢。
见锦元一副“怎么会这样”的震惊模样,君离渊只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