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谢衍和袅袅来到警局,录口供。
负责案件的是个叫聂良舟的大队长,身边有一个小跟班。他梳着板寸,五官硬朗,耳朵上夹着一根烟,一看就是那种糙汉风。
“呦,谢公子,报案不是为了民事纠纷?”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谢衍最广为人知的就是,情感绯闻,风流韵事。即使这些警务系统的人,都略有耳闻。
“刑事案件,谋杀。”
谢衍举起了手,虽然简单包扎过,但上面的伤口,显示他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只是他的眉眼间,没有生命被威胁的凝重,反而染着笑意。
这,不太正常。
聂良舟注意到了一旁的袅袅,冷艳动人。再看谢公子的目光追寻,他瞬间明了。
“看来谋杀失败了,你逃出了生天。说说具体情况。”
谢衍隐隐觉得,这场针对他的刺杀,和青山笙的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也是他冒着公司承受巨大损失的风险,报警的原因。
他处理完了公司事件,在临时停车位遭遇伏击。下手的是个戴着口罩的男子,他描述了杀手的特征:身高178左右,吊梢眼,使用匕首,还有一把消音枪。
袅袅适时补充,“他的手腕,画着一只蝎子。”
“纹身吗?”聂良舟凝眉,这听起来,着实匪夷所思。“这里面,几个疑点:谢公子,你说他有匕首还有抢,却刺杀失败,最后开着车,逃之夭夭了?对方有枪为什么开始时不用?你的战斗力比对方还高,那他刺杀个屁?”
谢衍斜眉入鬓,恣意邪魅,“那是你们警方要调查的事。我只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配合警方缉拿凶犯,保护我爱的人和自己的生命安全。”
那句“我爱的人”咬字极重,袅袅充耳不闻,一手拄着腮,做思考者。
聂良舟:“……”
这么说,没毛病。
“回忆一下,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我谢家奉行儒商的处事法则,主张和气生财。但树大招风,竞争对手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大概也大有人在。这才需要你们警方找出幕后真凶。”
需知道,谢衍的报案,一旦曝光,必将引起巨大的震荡。因为昊轩集团是上市公司,继承人被刺杀,是天大的事。许多豪门,都会内部解决。
聂良舟:“我们会尽快立案侦察,现在再想想,还有什么证据是遗漏的吗?比如,对方的个性特征,比如车牌号。”
谢衍想了想,补充,“先前,城南南叔言故居文旅项目竞标,昊轩文旅胜出。”
他言尽于此。
在商言商,理应愿赌服输。但谁晓得竞标失利的公司,会做出何种举措?
这时,袅袅站起来,捏了捏指尖,“能提供下纸笔吗?”
聂良舟一愣,朝身后下属挥挥手,很快白纸和圆珠笔提供过来。
袅袅还不适应圆珠笔的用法,习惯性地用毛笔的握笔姿势,在纸上涂涂画画,很快杀手的形象跃然纸上。比谢衍的描述更具象,看得出工笔画的强大功底,连对方使用的匕首、开的车都一并画出,只是车牌被掩去。
聂良舟看袅袅的眼神,亮了。“美女,有没有意向加入‘模拟画像师’的行当?”
“没有。”谢衍充当代言人,一口回绝嘎嘣脆。同时向聂良舟伸出了手,“聂队长,昊轩作为黎京的纳税大户,希望能得到警方的得力保护,不事声张。暗中调查,尽快结案。”
聂良舟惜才,仍是看向袅袅。
“他的答案,就是我的。我志不在此。”袅袅平和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