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纯白色的,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空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办公桌,上面对着数不胜数的文件,而米歇尔正被淹没在它们中。
也就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羡慕地狱里那群家伙,顶着恶魔的头衔过着嬉皮士那样轻松的生活,反观自己这边,倒像个忙得要死的底层公职人员。
“米歇尔,米歇尔!有件事我想你应该得知道。”某个天使从远处跑到了办公桌旁,然而他呼唤的那个人仿佛没听到那样毫不在意,他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是关于你的资产——”
资产?
米歇尔这才从文件中把头抬起来。
“埃德蒙多怎么了?”他问,“我只是让你去看着他1o分钟,换算成人类时间也就是2天,你2天都看不住他吗?”
“我真的很抱歉,米歇尔,但——是路西搞的。”他愧疚的涨红了脸,“弗朗趁着他们去戛纳电影节的时候哄着他做了,然后他又把这个录了下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事还凑巧被个记者发现。”
米歇尔撞倒椅子站了起来,带着足以让他不像个天使的怒火朝着地狱大门的方向喊了一句。
“!younofabtch!”
随后大天使甩开翅膀朝着地狱杀过去,这是他自天启之战后首次到地狱对弟弟进行登门拜访。
“哦,嗨,米歇尔,公文多的终于让你的羽毛脑袋炸开了吗。”路西坐在他的宝座上端着被红色液体嘲讽道,他身后黑色的触|手不安分地挥动着,似乎对米歇尔的到来无比防备,“敌意那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宣战的。”
米歇尔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废话。
“埃德蒙多和弗朗是你搞的。”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是重大作弊行为,你可以用你低级的能力去诱|惑埃德蒙多,但不能去腐蚀弗朗,如果这样也算是策略的话,那我不介意用圣光照一照那两个金发的。”
路西冲他摆了摆手。
“瞧你说的,我什么时候去腐蚀那孩子了,明明是他自己打算那么做的,并且,这事不能完全怪他不是吗,我们亲爱的都都可都是同意了的。”恶魔露出了他的獠牙笑起来,那是纯粹的混沌与恶念,“只能怪你平时没在埃德蒙多心里种下神圣的念头——看来距离我赢不远了。”
米歇尔眯了眯眼睛。
“你在耍把戏。”他说道,“埃德蒙多不会上当的。”
“难说哦。”路西语气欢快,“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的计划——埃德蒙多未来会栽在弗朗身上,彻底一无所有,丧失对感情的信心。当他把所有他爱的以及爱他的人都伤害过一遍后,我会出现,我会用穷人的钱给他铺路让他东山再起,等他走到顶端后,心也就变成了钻石那样坚硬,我会教他一步步除掉所有对手,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的坏人,boo,我赢了。”
听完他的话,米歇尔莫名平静了下来。
“如果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天真——埃德蒙多不会按照你的设计来,我相信他。”他说道,“如果你不相信,那就还按照你说的去做,我们看看谁才是最终的赢家。”
路西沉下脸,身后的触|手仿佛察觉到他的心情,径直向米歇尔发动攻击。大天使一动不动,只是冷漠地盯着对方,就在那些黑色带着吸盘的触手即将逼近时,一道无形的防护将它们斩断。
触|手瑟缩了一下,回到路西身后,被斩下来的部分在地面上扭动两下,最终化为一股黑气消散在空中。
“我说过的,路西,别搞小动作。”米歇尔最后说道,“你赢不了的。”
与此同时,在人类世界(洛杉矶)也有一个人说出了和米歇尔同样的话。
“你赢不了的。”迪马特将资料丢回弗朗面前,他仍然保持着冷淡的表情,“即使你能提供录音,并且埃德蒙多的确在你未成年时与你发生了关系,但你仍然没办法告赢他,就算是给总统判决的大法官也只会象征性的对他进行罚款,最严重的可能判进监狱服刑1-2个星期。”
弗朗抱着手臂看向他,眼神在自己提供的录音笔上转了一圈,随后又回到迪马特脸上。
现在已经是6月初了,从戛纳回来后他就一直想要和迪马特取得联系,他知道这律师的能力,如果有他的帮助他有信心把埃德蒙多拉下现在的位置,然后乖乖被锁在自己身边。
“为什么。”他问,“我还有两个月成年,不管在哪个州他都违反了法律,为什么你说我告不赢。”
迪马特没说话。
“我付你3k块的咨询费可不是为了来听你告诉我不行的。”弗朗翘起了腿,“现在告诉我究竟为什么不行,以及如果不行,那我有什么办法让埃德蒙多赔掉他现在的生活。”
迪马特给了他一个冷漠中带着复杂的眼神,随后坐了下来,然后公事公办那样将文件分别摊开。
“如果早点让我知道第一个案子会碰上你我会晚点再向环球递交辞呈。”男人皱了皱眉说道,“你告不赢的原因,首先:你有录音。你要知道,作为案件证据的录音内容不能捏造或者用剪辑手法让它改变原有意思,而你录下来的内容我听了,是你一直在求他,我说错了吗?”
弗朗没换姿势,他点点头。
“但我的确未成年。”
“其次我们就要说到这个。你是未成年,但只是法律意义上的未成年,还差两个月就满18岁陪审团可以认为你的身体和思想与成年人没有太大区别。所以作为原告,你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迪马特很清楚的解释了其中存在的问题,紧接着他指向那录音笔。
“此外我还要提醒你,证据必须要在法庭上公开播放,从你录下来的内容听,埃德蒙多从始至终都是承受方,因此他可以反诉你胁迫他。如果他咬定你利用自己未成年身份事实侵犯,我相信陪审团很难站在你这边——当然,那些就需要更具体的方案了。”
律师换了个姿势看向弗朗。
“就是这样。”他说,“所以,你还准备向法院起诉他吗?”
爱德华-弗朗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睛盯着烟灰缸,思索了好半天,最后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