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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哈伦说：&ldo;过去几周以来，我一直在研究数学史方面的资料，从575世纪好几个不同的现实记录中都找了书来看。哪个现实都无所谓，数学总是一样的，前后演进的顺序也不会变。不管现实怎么改变，数学发展史总是差不多。数学家会变，总是由不同的人发现不同的理论，不过最后结果都一样‐‐不管怎么样，我终归是往自己脑袋里灌注了不少知识。你吃惊吗?&rdo;

忒塞尔皱起眉毛，说道：&ldo;时空技师该把时间花在这种偏门上吗?&rdo;

&ldo;但我不只是一个普通时空技师。&rdo;哈伦说，&ldo;你懂的。&rdo;

&ldo;继续说。&rdo;忒塞尔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还用夹香烟的手指拨动了它几下，露出一点不寻常的紧张味道。

哈伦说：&ldo;有个名叫维科&iddot;马兰松的人，生活在24世纪。你知道的，那还是原始时代。他最著名的事迹，是成功创造出史上第一个时间力场。当然了，这就意味着，他发明了永恒时空。因为永恒时空不过是一个超大型的时间力场，在一般时空各个阶段打通了路径，并且不受任何一段一般时空限制而已。&rdo;

&ldo;在新手期，这些课程你都学过，孩子。&rdo;

&ldo;但是没人告诉我，维科&iddot;马兰松根本不可能在24世纪发明时间力场。谁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发明。它的数学理论基础尚不存在。那时，最基本的列斐伏尔方程还没问世;要等到27世纪简&iddot;维梅尔的研究成果出现之后，它们才有诞生的可能。&rdo;

高级计算师忒塞尔此刻必然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因为他指间的烟头已经掉落在地，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

他说：&ldo;你学过列斐伏尔方程吗，孩子?&rdo;

&ldo;没有，我也没说过我能看懂。但它是时间力场的数学理论基础。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而且它直到27世纪才问世。这个我也知道。&rdo;

忒塞尔弯腰捡起地上的烟头，神色疑惑地注视着它。&ldo;如果马兰松误打误撞地发明了时间力场，其实并不通晓其背后数学原理呢?如果它只是试验中碰出来的呢?这种事也不少。&rdo;

&ldo;我想过这种可能性。但自从力场被创造出来之后，人类花了整整三个世纪才搞清其原理，而且在27世纪的数学突破之前，没有人能以任何方式改进马兰松的力场。这绝不是巧合。从各方各面来看，马兰松的设计中都要用到列斐伏尔方程。要么他学过这个方程，要么他不依靠维梅尔的成就，独自推导出了这个方程，两种可能哪个更靠谱?如果他推出方程，为什么不宣布呢?&rdo;

忒塞尔说：&ldo;你说得好像自己是个数学家一样。谁教你这些知识的?&rdo;

&ldo;我看了很多胶卷资料。&rdo;

&ldo;仅此而已?&rdo;

&ldo;加上自己的思考。&rdo;

&ldo;在没有受过高等数学训练的前提下?我已经密切观测你好几年了，孩子，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天赋。继续说。&rdo;

&ldo;如果没有马兰松发明的时间力场，永恒时空永远不可能问世。而马兰松如果没有学过未来几个世纪以后的数学知识，那他永远不可能发明时间力场。这是疑点之一。而在永恒时空中，我们这个时刻，有一位新手打破了所有规则，被破格选拔成为永恒之人，他既超龄又已婚。现在你们在教他数学知识，以及原始时代社会学知识。这是疑点之二。&rdo;

&ldo;然后呢?&rdo;

&ldo;我想你们的目的就是，把他送回一般时空，送回永恒时空之前的原始时代，24世纪。你们的目的是，让这位叫作库珀的新手，把列斐伏尔方程教给马兰松。这样说来，&rdo;哈伦情绪激动地说，&ldo;我作为原始时代专家的身份，我掌握的原始时代知识，就赋予了我非常独特的地位。非常非常独特的地位。&rdo;

&ldo;时间之神啊!&rdo;忒塞尔咕哝了一声。

&ldo;我说得对吗，哪儿有问题?有了我的贡献，我们才能构建完整的因果链。要是没有……&rdo;他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ldo;你说的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rdo;忒塞尔说，&ldo;但我敢发誓，没有‐‐&rdo;他陷入沉思，仿佛忘记了哈伦和周边的世界。

哈伦马上接口：&ldo;只是接近真相?那就是真相。&rdo;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比确信自己的话，除了他非常渴望自己推测成真之外。

忒塞尔说：&ldo;不对，还差一点。那个新手，库珀，并不是要返回24世纪教给马兰松什么东西。&rdo;

&ldo;我不信。&rdo;

&ldo;你一定会相信的。你一定能看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我需要你的合作才能完成计划的剩余部分。告诉你吧，哈伦，这条因果链比你推测的还要清晰完整。孩子，比你想的厉害多了。新手布林斯利&iddot;谢里丹&iddot;库珀就是维科&iddot;马兰松本人。&rdo;

第十二章永恒时空的开启

哈伦本不认为忒塞尔在此刻还能说出什么让他震惊的话。他错了。

他说：&ldo;马兰松，他‐‐&rdo;

忒塞尔扔掉手里的烟头，拿出一支新的烟卷，说道：&ldo;是的，马兰松。你想知道马兰松的简历吗?我告诉你。他生于78世纪，在永恒时空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然后死于24世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