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乌烟瘴气。
酒气,烟草气,还有一缕极隽永,刚刚嗅到,就顺着鼻孔,直透五脏六腑的怪异香气混在一起,包括那些东云军官两天没洗澡,在黑婆罗洲的潮湿高温天气中憋出来的狐臭味,简直熏得人几乎要呕吐。
刑天鲤猛地闭住了呼吸,左手捏印,一股无形的空气屏障在身边悄然成型。
不过,这是好事啊!
刑天鲤甚至都准备自筹资金,采购三五吨的,让东云军官们好生抽个饱。
一名东云将领猛抬头,怒骂了一声脏话。
然后,他们齐齐看到了身穿大狩衣的北河仓一,所有军官齐齐一哆嗦,放开怀里的东云女人,齐齐跪倒在地,毕恭毕敬的行五体投地大礼:“殿下!”
北河仓一用鹅毛扇捂住嘴巴,‘咯咯咯’的怪笑着:“诸君,好兴致呀,日尚在天,月未升起,你们居然已经狎酒取乐。”
北河仓一突然冲到了一名军衔最高的将领面前,左手玉如意狠狠拍在了对方额头上。‘咣’的一声,这家伙被打得一个翻滚,额头上就有血流淌了下来。
东云人骨子里的奴性发作,挨揍的将领一脸满足的笑容,朝着北河仓一连连磕头:“啊,多谢您的恩赏,能够在黑婆罗洲,感受到主家殿下的责打,这是北林最大的幸运啊!”
刑天鲤翻白眼,再翻白眼。
呃,北河仓一现在是在听自己的命令办事?
哦,那还是,放下刀,乖乖听话吧。
刑天鲤轻咳了一声。
北河仓一冷哼了一声,右手鹅毛扇轻轻一挥,二十几名校官就站起身来,将那些衣衫袒露的东云女人带去了隔壁的房间。
包间很快被清理干净,北河仓一坐在了一张矮几后面,刑天鲤站在了他身后,几个将官则是一字儿排开,跪在了北河仓一面前。
北河仓一端起一个酒盏,抿了一口酒水,淡然道:“你们,受委屈了?”
几个将官低下头,沉默不语。
“是我连累了你们。南山满月这个混蛋,他一点也不顾我们从少年时的交情,居然要和我翻脸。是他,收走了你们手上的军权?”北河仓一毕竟是北河家的嫡长子,从小也是受到了极严格的精英化教育。
无论他在刑天鲤面前表现得多拉胯,他最基本的能力,还是蛮不错的。
几个东云将领齐齐‘嗨’了一声。
军衔最高的那个小林抬起头来,沉声道:“这不是殿下的错。是南山满月的狼子野心,他想要独霸黑珍珠港的军权。啊,南山家的混蛋们,他们想要独掌军权,这是多少年的野心了啊!”
“这是南山家,对我们北河家的,挑衅。”小林很笃定的下了定义。
“你们能这么想,很好。”北河仓一沉声道:“你们,是不服的吧?”
小林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小林沉声道:“是,殿下,我们不服,但是没有了主家撑腰,在黑珍珠港,谁能抗衡南山家的威严呢?”
北河仓一微笑:“所以,我来了。我给你们撑腰。我身后的这位大人,会给你们撑腰。”
“让我们,摧毁南山满月的野心吧!”北河仓一笑得很灿烂:“你们,跟我干,我包你们,升官发财,前途大大的有!”
刑天鲤嘴角一扯,差点没笑崩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红日初升,天地之间朝阳之气最盛之时,黑珍珠港内外,数十处岗哨处,齐齐传来了闷哼声。
这些岗哨的士兵们,浑然不觉,一只只嗜金火蚁爬上了他们的身体,悄然在他们的喉结、脖颈动脉、心口等致命要害处,狠狠的咬了一口。
鲜血喷溅,随之血流成河。
一队队早有准备的,效忠北河家将领的士兵,趁着岗哨被干掉的机会,纷纷走出营房,跑去了军械库,暴力打开仓库大门,取出了枪支弹药。
与此同时,一支精锐的东云士卒,已经飞快逼近了南山满月的官邸。
四处都是闷哼声,南山满月的卫队士兵们,同样被嗜金火蚁咬中了致命要害,剧毒的毒液顷刻间摧毁了他们的喉结,他们连一声惨嚎都没能发出,就倒在了地上疯狂抽搐。
很快,整个官邸被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