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走廊的时候,椅子上已经没人了,连带着慰问品也不见了。
我尽量悄无声息地来到走廊尽头李知源的病房,借着门缝往里看了一眼,果真见到段亦然正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我刚想推门进去,却听见段亦然开口了,“疼吗?”
伸出去握门把的手瞬间僵住,段亦然的语气像把刀子一样一下插穿我的心脏,稳准狠。
“你碰尚恩的时候她一定也很疼,那个傻丫头还说和你做她很舒服,想想都知道不可能,除了和我,谁都不能让她舒服。”
段亦然好像在闷笑,背颤动了两下。
“你看过她高潮的样子吗?估计看一次就忘不了了吧?一直哭一直哭,那么恨我却还是会紧紧抱住我,我好喜欢和她做,好喜欢她最后抱住我的样子。”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跟你交流和程尚恩上床的经验,你不开心吗?你不是最喜欢跟在我后面和我抢女人吗?那样很刺激对不对?‘征服了她们就等于征服了我’,你是这么跟别人说的吧?”
“不好意思啊小源,在德国你喊我学姐的时候那么乖那么天真,我当时是真的很喜欢你。”段亦然突然伸出手温柔地、一遍遍抚摸李知源的额头,凑近面色蜡黄毫无生气的她道,“可我这个人有点洁癖,恋人怎么能公用呢?太重口了不是吗?”
说着手缓缓滑向绿色的氧气罩,语气陡然沉了下来,带着彻骨的杀意。
“别怕,等你死了之后我会去自首向你赎罪,但你知道的,你家和我家到最后肯定会选择牺牲你,死了的比不过活着的,利益高于一切,强者生存,最大止损,记得吗?你父亲教过你吧?”
她一点点抬起手,“你当初是不是就是这样拔掉尚恩的氧气罩的?嗯?说话,是不是?”
“段亦然!!”
我再也受不了地一下撞开门,声音尽数哽在喉咙里,浑身打着哆嗦看到段亦然一下放开李知源惊慌失措地撑着凳子站起来,半天才憋出一个讪笑。
“尚恩你不是去上厕所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走路都没声儿?你听到什么了?”她不停的发问,冲着我一步步走过来,企图制服我的预谋甚至不加掩饰地写在脸上,“你来的正好,我刚准备要跟小源道歉呢,你就来了。”
“你别过来。”
我不停后退着,心里焦灼地默念着“我爱她,我爱她”一刻也不敢松懈,可我还是在不断地往后退,我真的,还爱她吗?
她的脸,她那张令人找不到任何瑕疵的脸,突然在我眼前整个的扭曲,360°的扭曲,扭曲到甚至不能称作人的脸,那么丑陋,那么病态。
“我去自首!尚恩!我去自首!现在就去!你别躲,你说你会陪着我的,你别躲我!”说着伸手就是一抓。
“不要!!!不要,不!”
段亦然一下堵住我声嘶力竭、濒临死亡的尖叫,这尖叫那么用力,用力到声音都是闷在喉咙里的,用力到灵魂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