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液体一齐流进我的嘴里,我用力地将头砸在地上,疼的嗡嗡作响。
“妈,我是小恩,我是程尚恩,我去死就好了,求求你别和我爸离婚,我求你了妈,你回来吧妈。”
女人后退着,声音濒临崩溃,突然将一把钱“啪”地扔我面前,爱钱如命的她,几乎将包翻了个底朝天,高跟鞋调转方向理也不理我就要往前跑。
“妈!!妈!!”
走廊上我凄厉地尖叫着,就跟有人拿把刀正在一点一点地割我的喉管那般惨绝人寰。
有人走出来严厉制止道:“走廊上不要大声喧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爬着换了个方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看也看不见,就朝着他猛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去死就好了,你救救我爸爸。”
说着站起身就往前跑,“啪”地一下撞在铁质的垃圾桶上,滚了两圈便爬起来,去按顶楼的电梯。
“小刘,小刘!你出来一下,这儿情况不对。”
我刚踏进电梯,突然两只手伸进来一把拽住我,我声嘶力竭地尖叫,被捂住嘴按在地上,更不能呼吸了,怎么都不能。
“给她打一针吧。”
“这怎么行啊?”
“你想出人命啊?快啊!”
我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不停地翻动着,呜咽着,最后冰冷的针头深深嵌入我的肉体,切断我的神经。
◇◇◇◇◇
黑暗里,我埋在被子里紧紧握着那张满是红色叉叉的试卷哽咽着,而旁边躺的则是呼呼大睡的全年级第一。
许久,程尚艺还是老样子,自然而然地翻了个身便将浑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知道她有起床气便不好乱动,以前推她不小心把她弄醒时,她能一整夜的不睡硬缠着我撒泼,第二天她精神抖擞,我却昏昏沉沉一整天,便一边哭一遍默默忍受着,然而那重量却突然一轻。我不禁将头伸出被子泪眼婆娑地对着老爸。
老爸将尚艺轻轻翻过去,掖好被子后看到我便悄声道:“还不睡啊?”
我一下闭上眼睛,听到老爸轻笑了一声,摸了摸我的额发感叹般道:“小恩啊,你和你姐姐长得真像。”
那一瞬间,一股没由来的自豪感紧紧包裹住了我,能跟尚艺像,是老天这辈子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
男人默默站起身离开了,我低声喊道:“爸爸你去哪?”
他没理我,只是背影又沉又缓,渐渐消失在了门口的黑暗里。
我突然觉得很冷,心里空落落的直想哭,便爬起来,跑过长长的地板,到另一端打开门却发现爸爸突然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老人,正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我。
我浑身哆嗦着靠近他,渐渐跪在他的膝边,流着泪不断地忏悔,告诉他自己有罪,自己因为一个女人而抛弃了他,抛弃了尚艺,抛弃了这个家。
就在我哭的快断气的时候,一双苍老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顶道:“小恩,你是小恩吗?”
我握住那只手,拼命点头。
“你怎么还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