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周重山被余掌柜的话说得心虚不已,见齐知府伸手要接,情急之下他竟昏了头一般伸手去抢。
余掌柜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厉声道:“干什么?”
那侍卫也是个嘴毒的:“证据才摆出来就想要抢,这不是心虚是什么?还是抢知府手里的,你们周家人可真是厉害啊,连知府老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顶大帽子一扣,周重山周身的血都冷了下来,一抬头就是齐知府讥讽的笑:“不是……”他慌了神,眼睛乱转,“我就是害怕姓余的投鼠忌器出什么损招……”
余掌柜冷笑一声:“若我要出损招,也不会害齐知府!”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众人行拱手礼:“我余兴宏从父辈手中接过镖局当日便发过誓,只要是我隆昌镖局的过错,我们自会认下,但如果是有人陷害,我们隆昌镖局也不是吃素的!”
余掌柜冷笑一声:“我们隆昌镖局成立至今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亦是受过大风大浪的。纵然现在在昌州府排不上号,那人脉关系也不是一般镖局能比的。”他直勾勾看着周重山,“周少爷,你以为我们隆昌镖局能支撑这几十年,靠的只是这几个镖师吗?“
周重山汗如雨下,僵在原地,一个字也不敢说。
“我们隆昌镖局丢镖是事实,我们认,所以我们按照书契赔偿。但我们隆昌镖局,也不会放过你们骗镖,将你家女眷之死栽赃到我们头上一事!”
余掌柜这话说得周围不少人都热血沸腾了起来,反观周大少爷,低垂着头,瑟缩着肩膀,到底谁对谁错,不用齐知府判定大家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当即喊了起来:“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出来让我们评评理!”
“就是就是,卖什么关子。”
“这周重山连齐知府都敢动手,只怕这事还真有猫腻。”
这么一会儿功夫,周重山就急得嘴角冒泡,不停往齐知府那边看,想让齐知府大事化小,毕竟刚才他可是提醒齐知府了,自己背后的人是李记商行。
谁不知道李记商行的东家是权贵之人。
奈何齐文瀚十分沉得住气,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周大少爷不得不再次上前提醒:“齐知府,我刚说……”
齐文瀚挥着证据出声打断他:“全部押回衙门,周家人若是敢反抗,直接用刑。”
这话相当于直接定了周家人的罪行,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周大少爷这会儿才急匆匆给心腹使眼色,想让他回周家去报信,却不想那心腹刚退出去两步就被人押了回来。
齐文瀚冷眼瞧着也不说话,等周家奴仆全部被拿下后才转身上马离开。
当事人都走了,自然也没什么热闹好瞧了,百姓们边走边讨论,没一会儿这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清。
隆昌镖局对面酒楼二楼,一个穿着儒衫的中年男子正倚窗而站,瞧见周家人被齐知府押走后,脸上是难掩的怒意:“蠢货!”
他正要关窗,就见黑暗中一辆马车正缓缓起步,周围的护卫个个身高体长,腰背挺直,一看就知道这些人身手不凡,中年男子眉头轻皱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闻府吗?”
顾聿知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盯着,从周围人口中听到说余掌柜状告周家骗镖,顿时来了兴趣:“谢长史,你说余掌柜提交的证据是什么啊?那个人参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