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闷了一周,我又呆不住了,每天都在想齐婴怎么还不走,齐婴怎么还不走。其实我一直觉得他这个商人当得怎么这么轻松,自己都不用干活或者视察的吗?怎么可以闲成这样?他一天中最浪费时间的事情是沐浴,我算了一下,照古代人的算法,他得用两个时辰。他吃饭、睡觉、上厕所呢也得耗一些时间,其余的时间都干嘛?赏花、游湖?唉,真是大闲人一个。
我也是闲人,但我每天都在咒骂与怨恨中度过,哪有他那么潇洒?毕竟人家想去哪儿就去哪?我本来就是一个呆不住的主,怎么能让我就在这一个小院子里过这么久呢?
上帝啊!请你带走齐婴吧!
终于,我的祈祷有效了,齐婴今早出去了,莺儿因为那天被老虎吓得这些天精神都不好,今天才好了点儿。于是,我很不厚道地将莺儿今天穿的衣服给扒了下来,然后换上,最后遁走。趁着他们中午换岗,有些乱,也没人看我,便走了出去。
“听说今天晚上碧馆有热闹可瞧了。”我听见一个行人说。
“是啊!好像今晚炎玉公子会来,不知道公子是相中哪个女子了?”
“公子那样绝世的人儿,要说配得上,那是没有人,但要说做公子的宠姬也就碧馆的百座姑娘了。”
“对!对!可是百座姑娘没有人见过容貌,看来也是天人一般啊!”
“嗯,是啊!真想看看她的模样,不知今晚能否看到。”
好啊!齐婴!怪不得今天这么早出来了,原来是去看美人了,啧啧,做人忒不厚道了,看美女也不叫上我!
我拉住一个行人问:“今日碧馆为什么会热闹啊?”
那人想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不是咸阳人?”
我点头,“对,我不是咸阳人。”
“每一月的这个日子都是碧馆中所有的子献舞的日子,只是那百座姑娘不一定献舞罢了。”
看来这个叫百座的姑娘厉害得很啊!所有人都献舞,唯独她一个得看她心情,齐婴看来就是为了她去的吧。想到此,不禁让我想起之前那晚看到齐婴的幻影,不由心里微微泛酸,不过,只是微微。
记得书上说,齐桓公之相管仲创立女闾为妓院的鼻祖,他也就荣登此业的祖师爷了。哇!终于在古代能看到“活生生”的妓院了!
碧馆的女子与宫廷好像还有些关联,我也是听这些路人、摊上吃饭的闲聊听到的。宫廷若有事需要舞乐,碧馆的女子就会去献演,毕竟她们只卖艺不卖身,哪有后世的青楼那么残酷,并且她们的地位也很高,没有人会瞧不起这些女子,这一点上也是后世比不上的。
我是个爱热闹之人,我自然会进碧馆,只是齐婴今日也会来,我得躲着点儿。我偏着头进去,一会儿向左看,一会儿向右看,就是前面的路没看清,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我闭着眼睛,不断道歉,在心中祈祷,千万别是齐婴。那人笑了起来,我抬头,便看到一双如深潭的眼睛,将人吸到了那无底之洞。他穿着一身黑袍,富贵霸道之气显露无遗,竟是那文政公子。
我笑道:“原来是文政公子!”
“姑娘今日怎么来这儿了?”
我无视他的问题,靠近他,悄悄道:“你也是来看美女的,啧啧,你们男人啊……”
“怎么?”
我拍拍他胸膛,看到他的笑容一僵,我也浑然不在意,说道:“没关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也愿意看美人儿,多养眼啊!”
他笑出声,“你这姑娘,真真是与寻常女子不同啊!这脑袋中究竟装的什么?”
我撅嘴,“切!自然不是装的浆糊。”
他闻言大笑,“你怎的这般有趣?”突然收住了笑,看着我问道:“你出来,齐婴可知?”
我一惊,双手乱挥,“你可千万别跟他说,我可不想被咔嚓了。”
他颇有深意地“哦”了一声,“原来他不知啊,刚刚还看到他了呢,此时应该在百座姑娘那儿吧。”
我疑道:“闺房?”他点头,我咂咂嘴,不语。
我听到齐婴在百座的闺房中有些惊讶,虽说齐婴应该是世上女子争相喜欢的,可是我总觉得,他不是那种被女色迷住的人,只是这百座究竟多有魅力呢,能将他迷成这样,不惜枉顾斯文,去了女子闺房?之前莫罗来我房里,他不就给莫罗骂得狗血淋头,轮到自己了,就开始不检点了,啧啧。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