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皇宫经过几次扩修,已经是历朝历代最大的皇宫了,一切恢弘建筑雕龙画栋金碧辉煌,都彰显着太平盛世和殷实富庶。
君麒玉是坐香车宝马入宫的,由八匹上等的骏马拉着,车厢外华丽大气,内里富丽堂皇,太子爷所乘马车的规制,只在皇帝一人之下。
君麒玉径直走进了后宫的颐华殿,除了外头五步一个的侍卫,殿内伺候的宫人就有二十几个。
宝座上是一国之君的玄帝君玄枭,他本身便外表风流豪迈,天下共主的威严更不用说。
其左侧的男子就是开了历史先河的景国皇后沈玉,虽然年近四十,但看起来和二十出头无异,得益于他天赐的容颜,加上“惧内”的玄帝哪里舍得他操劳,最金贵的东西养着,自然是岁月也不肯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沈玉早年间是倾国倾城的姿色,外人皆传玄帝推翻前朝,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见过父皇。”
君麒玉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大礼,只是语气淡薄,不冷不热。
反倒是一看到皇后沈玉,便瑞凤眼齐飞,笑得卧蚕尽显,他对着皇后也恭恭敬敬地磕头。
“爹爹,这几日还好?想不想儿子?”
随意又亲昵的语气,和对玄帝截然不同。
父皇是父皇,爹爹是爹爹,君麒玉在称呼上就将亲疏远近分得清清楚楚。
“你先慢着撒娇。”皇后沈玉止住了他的兴奋劲,问道,“新人拜见长辈的日子,你的太子妃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提到宋礼卿,君麒玉撇了一下嘴。
“他说进宫请安累,这会儿还在睡。”
“你不要胡说八道,礼卿这孩子会连这点礼数都不懂?”沈玉轻声呵斥。
“昨晚淋雨生了病,我让他在府里修养,不要乱走动。”
沈玉微微蹙眉,显然是将信将疑,不过也不好逼问。
“那你把这个带回去给他,让他好好养病,我们不会怪罪。”
沈玉准备了一个红包,里头鼓鼓囊囊。君麒玉也没打开看是什么,随手收进了袖口。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图个吉利。希望你们两个以后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嗯。”
君麒玉面上平淡地应了,只是心里在冷笑。
能撑过半年就算他宋礼卿骨头硬。
“没事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爹爹,回头我再来找你谈天,跟你说说我在边关这些年的所见所闻……”
“等等。”沈玉叫住他,“你匆匆忙忙做什么?跟你父皇都没说上一句话。”
玄帝颇带宠溺,但又有些无奈地轻笑一下。
“哼,朕还不知道他,还在为赐婚之事,跟朕赌气。”
君麒玉不卑不亢:“儿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在西域是翅膀长硬了。”玄帝不跟他计较,只是语重心长地说,“麒玉,你可知道朕坚持让你和宋礼卿成亲的原因?”
君麒玉面无表情说:“无非是政治联姻,笼络手段罢了。”
“你知道就好。”
君麒玉仍旧不服:“我想都没想过,您早年多威风,从镇北王到景国皇帝,打的仗杀的人比我见过的都多,怎么老了还畏惧功高盖主这点小事了?需要玩弄帝王权谋?”
玄帝听到老这个字,额头青筋暴起,差点起身,被皇后摁了下去。
“说好的父子好好说话。”沈玉提醒他。
玄帝按捺火气,细细说道:“以宋青的功绩,及朕和他这么多年的君臣之情,兵不血刃才是最好的结果。打天下靠行军和蛮力,治国却不同,里头帝王之术人情世故,你尚且稚嫩。这些朕讲给你听,不是解释,是你迟早也要指掌天下,要学会的。”
君麒玉冷不防地说:“是,牺牲的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