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辉孤零零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双眼紧闭,皮肤略有些不自然发黄,面上唇上皆没有半点血色。
这模样,还真没觉出他哪里有半点好转迹象。
不过作为已在这张床上躺了近四年,不过吊一口气植物人,能保持这个状态已经算不错了。
沈修然走过去在病床前站定,冷眼看呼吸微弱沈承辉。
他跟这个同父异母兄弟没有任何感可言,他当然知道沈以呈让他走这一趟是什么意思。
借让他看望沈承辉头提醒他不过是个最坏况下备选,就算沈承辉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只要他尚存一口气,他永远都是随时可以被换下顶替品。
呵。
真有意思。
一屋子守一个生机渺茫活死人,不知抱什么天方夜谭希望。
沈承辉发黄死人脸看叫人反胃。
往电图看了一眼,沈修然转身走到窗边。
外面是医院正中绿化最茂盛天井花园,许多家属推坐在轮椅上病人趁上午阳光正好,步履悠闲散步……
在医院一直呆到下午,沈修然在太阳落山前返程回家。
沈以呈没这么快回,佣人在外面打理花园,客厅只有妆容雍容精致,穿讲究林雪一个人在。
沈修然进去时,林雪正优雅靠坐在沙发上摆弄自手指,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裁剪合身旗袍淋漓尽致衬出了她身上属于江南女子韵气。
听见声音,林雪掀了眼皮看过,目光停在沈修然身上。
沈修同往常一样没有她进行任何称呼,也没有回以同样注视,只当没看见,兀自迈步往楼梯去,直到林雪率出声叫住他:“站住。”
沈修然在楼梯口前停住脚步,转身。
“去哪儿了?”林雪明知故问。
沈修然面无表配合她:“医院。”
林雪又问:“去干什么?”
沈修然:“看望哥。”
话音才落,沉甸甸烟灰缸经由林雪手毫无预兆飞过。
沈修然站在原没动,闭目瞬间,额头传一阵剧烈钝痛。
咣当!
烟灰缸重重砸在坚硬面,发出沉闷一声巨响。
黏腻血迹接踵至,在落瓷白烟灰缸背面,溅开星点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