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啊……”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起来,“他不是向你投诚了嘛,我可以帮你去试探看看这个人到底能不能用啊。”
“不能用我也不打算用。”
“为什么呀?”
“这个人去年突然出现,不知怎么的就成了我三哥的门客,此后又与我六姐交情匪浅,听闻时常出入公主府,今年科举状元及第,被任命为监察御史,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他做了没多久,文武百官栽在他手上的已经不在少数,可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谁都知道他背后站着的是我三哥和六姐。空万里在找传国玉玺一事也是他最先察觉并禀明我三哥的,他已经不满足于揪出那些无足轻重的贪官污吏了,而是想干票大的。”
李无恙说得很认真,她吃得也很认真,一口一个玉露团,囫囵吞枣般。
直到他话音落下,苏砚捂着嘴,咬牙切齿地道:“我明白了,此人根本就是心术不正且手段卑劣,野心也是昭然若揭,若是让他得逞恐怕不仅仅是想要位极人臣那么简单,极有可能会养出第二个空万里,后患无穷,就应该趁早把他扼杀在摇篮里!你如果想要弄死他的话请务必算上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气到全身都在发抖。
有些反常的行为让李无恙颇为费解,“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挺好的……”好个屁啊!应如歌那个死变态!又骗她!说什么这份玉露团里就只有一只掺了辣椒粉,放屁!分明每只都有!
她慌忙地在自己的包袱里翻找了阵,终于找到了水囊,也顾不上这水是多久前灌进去的了,她仰起头,一饮而尽。
这幅活像是刚从沙漠里走出来的模样让李无恙实在很难相信她没事,“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份玉露团那么难吃,甜得齁死人了……”说着,她连最后几滴水都没舍得放过,仰着头,将水囊对准嘴巴拼命地晃。
“那你还吃那么多?”李无恙蹙眉看着那只已经空了的盒子。
“我饿嘛。”以为她想吃啊!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李无恙相信她和应如歌没有丝毫关系,若是因为这份玉露团功亏一篑得有多冤啊,为了不让他察觉,她只能硬着头皮全吃了。
李无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翻出了自己的水囊递给她,“喝慢点。”
“咦?”她有些诧异,“你不是去郑湘的生辰宴吗?还要自己带酒水?”
他像看白痴似的看了她眼,“没来得及回府放行李。”
急成这样?看来他父皇是真的很倚重郑放啊。
正想着,马车外忽然传来闷闷的砰响声,她好奇地转过头,朝着车窗外看了过去,朵朵烟花在漆黑天幕上炸开,煞是好看。
“哇……”苏砚甚至忘了喝水,大张着嘴,良久后才感慨道:“居然真的放烟花啊。”
李无恙轻轻地“嗯”了声,将头凑到了她的脸颊边,和她一块望着窗外,轻声询问,“喜欢吗?”
“……干嘛说的好像是为我放的一样。”
“反正一样都是看,在这儿看反而更好,没有呛鼻的硝烟味。”
“有什么好看的。”苏砚不屑地努了努唇,拉回了目光。
她和外头街边那些纯粹看个热闹的百姓不同,郑湘对于她而言并非什么遥不可及的存在,相反,她们曾经旗鼓相当,倘若不是郑湘她爹,也许她的生辰也能有这样的待遇。想到这,她便觉得那些烟花讽刺得很,哪还有闲情逸致去欣赏。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看烟花的吗?”李无恙微微蹙起眉心。
“有吗?”她漫不经心地哼了句。
“我十岁生辰那年,你非得逼着我去求父皇放烟花,还拉着我们偷偷溜去城楼上看,不记得了吗?”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她被拉回了那段刻意模糊掉的记忆里。
李无恙的生日很好记,元月初一,苏砚之所以会记得那么清楚,一大半原因是大人们时常念叨——能赶着在这种原本就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出生,七皇子注定不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