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空间’虽然无法得到科学的验证,但它是真实存在的。”雅各布对高天骏说。“在我们永生人的历史中,已经有过无数次与‘平行空间’的交流。只要是进化到一定等级的永生人,都能接收到来自‘平行空间’的意念,并能找到与我们所在空间的‘接口’。劳伦斯和卡茨都有这个能力。”
“艾彬的失踪,是不是可以理解,他进入了‘平行空间’?”高天骏问。
“不仅是艾彬,世上有很多失踪现象都跟‘平行空间’有关。而且我们世界中有很多的普通人,偶尔也能看到‘平行空间’里的人,或者接收到他们的信息。这主要表现在3岁以前的幼儿时期、或是在一些被医学诊断为精神病患者的人中间。”
“3岁以前的幼儿和精神病患者?”
“是的!有时候,有些幼儿或人们认为的‘精神病患者’会告诉我们,说他们看到了什么东西或听到了某人在说话,而我们当时却根本看不见、听不到,那是因为他们看到的和听到的正是来自‘平行空间’的信息。”
雅各布的解释让高天骏想到了自己以前曾听说过的一些事情。现实中确有不少这样的现象。他原来一个邻居的小孩,当时正好3岁,过生日那天晚上突然告诉母亲,说看见外婆在房间里、还跟他说话。孩子的母亲开始还以为是孩子在臆想,但当孩子告诉她外婆的模样和神态后,她非常的惊讶。因为她的母亲在这孩子出生时已经过世好多年了,孩子根本就没见过外婆、甚至连照片也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外婆长什么样?而且描述得那样惟妙惟肖?!
还有一件事令高天骏至今难以忘怀。十几年前,他大学毕业没多久,到西北某军事单位——x基地的前身——参加工作。当时单位上有个工程师,成天神神叨叨的,有时会突然对着空中大喊大叫,甚至半夜里也不消停,弄得整个单身楼上上下下都无法安睡。高天骏刚分来时正好就住这个工程师隔壁,半夜经常被这人的说话声吵醒。后来听说是这人精神方面有问题。过了半年,工程师调离了,这事渐渐被人遗忘。至今在x基地也仅有少数几个人记得。
“难道说……这就是学术界和老人们常说的关于‘幼儿天眼’的现象?对于某些精神病患者,也是因为他们仍然具有‘天眼’的功能才能看到一些普通人所看不见的人或物?”高天骏心里这样想。
“您想的没错!”雅各布读出了高天骏此刻的心思。“其实不仅是上面两类人,永生人也大都能做到。这不是你们说的‘天眼’,而恰恰正是神赋予每个人的‘意念’!它是与生俱来的。只是,随着人们的成长、学习和生活阅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保留下来并修炼提升。”
高天骏已经对雅各布能如此精准地读懂他的内心活动不感到惊奇了。
“永生人是怎样找现实世界与‘平行空间’接口的?”
“现实空间与‘平行空间’相互交织,你可以把它们想象成若干中颜色的橡皮泥,每种颜色代表了一个空间,你把它们胡乱揉在一起,这样你就会看到它们相互交织的情景了。这一整块交合了各种颜色的‘橡皮泥’,就是你心中的‘宇宙’;而不同颜色相交的每个面,都有无数个‘接口’、也不是固定不便的。只要我们想与之交互,就可以找到对应的接口。”
“包括在空中?”
“包括现实中所有的空间!”雅各布明白高天骏指的是不列颠4577号航班在空中的失联事件。
“这些‘平行空间’之间的时间,是否都是独立的?”
“是的。每个空间有每个空间独立的‘时间’,它们的规律各不相同。而且我们认为……在某些‘平行空间’中,甚至时间并不存在。”
“你也这么看?!”高天骏脱口道。“不存在‘时间’的空间……真的难以想象!”
“只有意念才是永恒的!神的意念!”
在经过两天的慎重考虑后,高天骏召集“601”核心成员开会,打算把所有信息再重新梳理一遍,找出下一步重点研究方向。雅各布和卡茨作为特邀嘉宾也列席了会议。
高天骏让丁雨诗在会议平板上按发生时间先后顺序逐一列出事件的名称、人物和地点,凡是艾森在梦中接收的信息,也都作出了特别标注。
“我们上次曾开会讨论过这其中的一些事件,”高天骏一边看着丁雨诗在会议平板上书写的内容一边做着开场白,“会上也曾经做出了一些推测,比如伊斯顿博士猜测‘平行时空’存在的观点。但我们并没有通过这些事件相互的关系寻找到下一步工作的明确方向。换句话说,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说还是比较凌乱的,而且我们也只能是被动的接收,不能主动地、有针对性地去获取或者交互。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当然我们也可以用文明等级的巨大差异和时空之间的不可跨越来解释。但我还是不甘于躺平在这些‘天然’障碍面前!前几天,艾森的一个观点让我受到很大启发。他大胆推测说:‘时间’并不是四维空间的额外维度,而且不同空间内的时间规律也完全不同。坦率说,艾森的这个观点完全颠覆了我们的传统认知,它甚至直接挑战了爱因斯坦的时空观。然而,爱因斯坦关于‘时间’是第四维的推论,其实在现实中也难以得到完美的解释,它至今也还只是一个假说。所以,现在我倒愿意接受艾森的新观点,即‘意念’才是那个额外维度。前天我又跟雅各布先生做了一次交流,他提出的关于‘平行空间’的观点跟艾森的不谋而合——请大家注意,我刚才说的是‘平行空间’,而不是‘平行时空’。这一字之差,看似差别不大,但它可能彻底改变我们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接下来,我想结合平板上的这些事件或信息,跟大家共同探讨一下我们该从什么角度出发、朝什么方向思考的问题。”
丁雨诗已经完成了在平板上的书写,回到座位。
“现在,让我们再一起来重新看看这个由一个个事件所构成的信息链吧。”高天骏拿着激光笔站到了会议平板前。
“事件一:艾森梦到艾彬说有个系外星体闯入太阳系,并先后在手机上接收到两组奇怪符号,后经破解表示为从天鹅座方向飞来的xK-1号天体的轨迹。而艾森在获得这条信息时,xK-1号天体还远在土星轨道之外,我国‘星空1号’太空望远镜才刚刚捕捉到它。
“事件二:在由UNISdR及IAwG共同召开的关于应对xK-1号天体闯入事件的紧急磋商会上,我按排艾森列席会议,他在会上突发癔症并叫喊着‘它是外星探测器’——马丁博士当时也在场。”高天骏本能瞟了一眼马丁,后者微微颌首表示意会。“而此时,xK-1号天体已经高速穿越了小行星带、逼近火星轨道。
“事件三:6月1日凌晨,艾彬在梦里告诉艾森,称xK-1号天体被‘边际空间’摧毁。但11个小时以后,韦伯望远镜才观察到在xK-1号天体飞离方向距地球80个天文单位之外发生的闪光。这11个小时,也恰恰是光速飞行80个天文单位所需要的时间。我记得我曾问过大家,如果这就是天体被‘边际空间’摧毁时的天文景观,艾彬是怎样做到先于韦伯望远镜11小时获悉并在事件发生的同一时刻将信息传递给艾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