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凌乱了,他们两现在还到底是不是一类人。
最后颓然的起身和鲁伯说:“唉,你早点睡吧,我也去睡了。”
等她躺在被窝里,开始回想和崔邺认识的过程。
她不敢想象,她若是喜欢上崔邺,会是什么情形,这个假设太复杂了。
就那么胡思乱想的睡着了。
可怕的是,梦里,崔邺就躺在她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问: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谢奚睡梦中被自己吓醒来,心怦怦怦的跳。并不觉得生气,还是只觉得震惊。
不经怀疑,她难不成真对崔邺有了见不得人的心思?
夏夜的虫鸟蝉蛙声此起彼伏,她心烦意乱的睡不着,只好点了灯起来,坐在书桌前随手翻开书,有两本是崔邺带来的,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浑身小资情调,贵族气质,偏偏做的是当下世人眼里的下九流的买卖。
对时下市场调研掌握的很详尽。
书是一本纪本,记录前朝货币钱粮价值波动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经济学家这么厉害。她想起崔邺,就有点心烦意乱,说不清对他是来自同伴的依赖还是真的发生了感情。
尤其在这种特殊环境,是很容易混淆的。
她颓然的想,这破败的运气,总是让她走入这种两难的境地,要是她还在下乡扶贫,根本不会认识崔邺,哪有这些烦恼。
可是又一想,认识崔邺,知道了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东西,是一种全新的视角。好像感觉也不错。
绕来绕去都是死胡同,她长长呼了口气,仰着头看着屋顶,让一贯的理智回归,把感情先放一边。
决定提笔给崔邺写了一封信。
崔邺:看到信也不必惊讶,总是匆匆忙忙没时间和你细说,我有事和你嘱咐。我猜此去河西道,必是凶险,我知道你是为大义,我虽常讥讽你,构陷你为人心思不纯,但我心里知你确实是君子。但凡君子,总想试图用血肉之身力挽狂澜。
可我希望你只做个凡人,冰河时代总有它的规律,不是我们能改变的,这天下也不是我们的天下。
历史没人能逃得过去,我们也一样。
粮种的事,能寻到最好,寻不到也无所谓,务必不要犯险。河西战事,我不清楚,冷兵器时代的杀戮,血腥的毫无人性。
我们误入这里,毫无征兆,我只希望我们能安稳的活下去,我生来就是个小人物,注定不能轰轰烈烈的扬名一场,你若是一心想功名利禄,平步青云,我也能理解。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用命去博,我可以助你,财富、功名,都可以。
我自小对史书耳濡目染,除了不能考功名,其他的都可帮你做。
我不算是一个优秀的同伴,甚至经常会拖你的后腿,谢谢你的关怀,但你也务必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