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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ldo;苏大人请坐。&rdo;秦珣笑笑，面色缓和。

皇帝赐坐，苏方自是不敢拒绝，小心坐了：&ldo;皇上有什么吩咐？&rdo;

&ldo;朕有一桩旧事，想请教苏大人。&rdo;秦珣瞧了苏方一眼，只当没看出他的紧张不安，他神色不改，&ldo;还望苏大人能如实回答。&rdo;

苏方忙站起：&ldo;臣定然知无不言。&rdo;

&ldo;苏大人坐，不必紧张，一些陈年旧事，咱们只当是说些家常闲话。&rdo;

他这么说，苏方却是不信的。若真是家常闲话，何至于再将他从青州召回？

&ldo;朕记得，苏家有两位娘娘进宫侍奉了先帝，苏家二小姐被封为珍妃，三小姐被封为丽妃，是也不是？&rdo;

苏方点头：&ldo;皇上圣明，确实如此。&rdo;

&ldo;朕听闻当年珍妃娘娘奉召进宫时，似乎不大情愿？敢问珍妃进宫之前，可有婚约在身？&rdo;秦珣目光灼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苏方，&ldo;或者说，有个情郎？&rdo;

苏方心中一凛，一些久远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脸上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他连忙摇头：&ldo;回皇上，并无此事。&rdo;看了皇帝一眼，他又小声解释：&ldo;当时臣外出求学，对家中妹妹的亲事也不大了解。只听说当时三妹已有婚约，二妹却是没有的。珍妃娘娘不想进宫，约是姑娘家小性子，闹了一阵子，后来不就又好了么？至于情郎……&rdo;他摇头：&ldo;苏家家风严谨，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rdo;

秦珣点头，口中却道：&ldo;是么？&rdo;他有些遗憾的模样：&ldo;竟是如此么？那倒是可惜了。&rdo;

苏方迟疑了一下：&ldo;不知皇上为何问起此事？&rdo;

&ldo;也没什么。&rdo;秦珣神色如常，&ldo;只是想起来了，就问一问。看来苏家的家风果然不错。&rdo;

得皇帝夸赞，苏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相反他更不安了。

皇帝并未多留他，略勉励了几句，教他先行离去了。

苏方一回苏府，来不及休息，就将府里的账房媳妇儿田氏给叫了过来。他劈头就问：&ldo;当年你伺候过二小姐一段时间。我问你，二小姐外头到底有没有人？&rdo;

田氏愣了愣，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她点头，继而又摇头。

&ldo;到底有没有？&rdo;苏方颇不耐烦。

&ldo;二小姐自己不愿进宫的时候，说有。可是当时老太爷和老太太都说没有。&rdo;田氏又道，&ldo;究竟有没有，恐怕也只有小姐同碧荷知道。&rdo;她顿了一顿：&ldo;可这俩人都死了十多年啦。老爷怎么又想起这桩事了？&rdo;

苏方挥了挥手：&ldo;你下去吧，不要多话。这件事不是你该多管的。&rdo;

田氏行了礼离开，苏方默然松一口气。也好，不知道也好。不管皇帝想做什么，这件事都是死无对证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可眼前仍浮现出二妹苏云蕊那张脸。

二妹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姨娘早死，他的母亲虽然对他们几个慈爱，但是对庶出的女儿，并没有好脸色。下人有样学样，苏家的二小姐过得并不如意，她性子又软，连下人都能欺凌她。当时的皇帝看上了三妹，但三妹有婚约，且夫家显赫，退婚不得。后来苏家运作，皇帝也愿意，就叫二妹进宫。

大家都很欢喜的时候，一向软性子没脾气的二妹，忽然闹起来，说自己也有婚约，不能进宫侍奉。她闹的结果是她忠心耿耿的丫鬟碧荷被打了一顿远远发卖掉，听说没多久就死了。二妹大约是死心了，总算是同意了进宫……

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此事了？

真是奇怪。

那厢田氏莫名其妙，又忙碌了一会儿，才捶了捶腰，从苏家角门离开。

她丈夫在苏家做账房，他们在苏府外边有自己的房子。这回随着苏家回京，他们也得把自己家好好打扫一遍。

然而，她刚出苏家没多久，就有一个面目普通的后生拿出一块牌子，在她面前晃了晃：&ldo;田大嫂是不是？同我走一趟吧。&rdo;

田氏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她当时就软了腿：&ldo;官爷，民妇犯了什么罪？&rdo;

&ldo;没罪，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田大嫂。&rdo;

田氏记不得自己是怎样被带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只记得有人问了跟苏老爷一样的问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将自己知道的，全都给说了，稀里糊涂的，知道多少，就说了多少。

田氏不知道她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全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秦珣沉默着听人讲完，他双眉紧攒：&ldo;所以，田氏也不知道苏二小姐当时定给了谁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