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马车赶得极快,官道上还有不少积雪,路很是颠簸,她就是坐着马车都觉全身要被颠的散了架子。
“老师,顾大人为何会被扣上通敌的罪名?”
“这事你不知……最好。”
两人并肩靠在车厢后方的的车壁上,马车颠簸曲清言坐不稳就一头栽到了余有台的怀里。
这些天这样的事发生太多,心中挂怀着京中的局势两人竟是难得的谁都没有脸红心跳。
余有台如常一般将曲清言扶起,在她身后塞了软枕。
他的回答虽是发自真心,可到了此时曲清言又如何能听得了这样的套话。
“老师,我是当真忧心顾大人,您……大可放心,不该记得的,一旦事了,我一定全部忘记。”
“事关……有些事就应该烂在肚子里,被所有人遗忘,所以不能有更多的人去知晓。”
曲清言从不知余有台的口风是如此紧,但虽然依旧是什么都不清楚,余有台的话还是让她隐隐有了某些猜测。
赶路需要用的时间还很久,马车摇晃间她的头一点一点,接着向旁边滑去,枕在余有台的肩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许久未曾做过的梦居然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只让她奇怪的是梦中的余有台虽然是恩科状元,但同顾恩阳并不亲近。
这具身子的前世里,余有台金榜高中的当年就娶了亲,新娘是他父母给他定下的娃娃亲。
没有顾恩阳的帮扶,他在翰林院蹉跎了近十年才寻到了外放的差事。
外放时他已是有了一子一女,似是外放时就做好了再不回京的准备,家中老小全部同他一道离京赴任。
她的梦里,余有台的父母并未过世身子极为硬朗,他虽然也是这般严肃淡然的模样,却远不是现在这般清冷。
曲清言在梦里寻着时间和众人的轨迹,但眼前就像是拢着一层薄雾让她旁的再是无法看清。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她皱着眉动了动脑袋,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就正对上余有台看来的目光。
这目光似是带着几分梦中的味道,这人对着夫人孩子都没给过笑容。
“老师……”她张张嘴就发现喉咙格外紧,她忙抬手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并未发烧这才放下心来。
车中架了火炉,用了铁条固定,水壶一直放在上面这般赶路倒也能喝上一点热水。
余有台很是自然的从暗格中取了瓷杯,倒了水递到她身前。
之前的梦太过真实,让曲清言直直的盯着杯中的热水愣神,梦里这人好像从未如此照顾过他的夫人和孩子。
“怎么了,不是口渴吗?”
“嗯,是有些。”
她接过杯子也顾不得烫,大口的喝了两口。
“老师,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你中了状元的当年就娶亲生子了。”
“嗯,这个梦我也做过,”余有台一挑眉面上格外淡然:“不过在我的梦里我的父母也是一直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