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自己…他竟然懂得自己…连跟在自己身边长达五年的暮都不懂、连看顾自己半生的老人都不能理解,可他竟然懂得…东忍不住看向锦,眼中怔怔浮出雾来…锦看了心头发热,忍不住倾身在东眼角吻了一下:「别那麽看我,会让我现在就想把你吃乾抹净,折腾得你哭都哭不出来…」对锦才起的一些正面情绪忽地全散了,东脸色一凛,正待发作,锦已经放开他,坐得笔直端正,彷佛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东还没反应过来,锦脸上已经带上戏谑的笑:「我有个朋友告诉我,他这二天去医院探望一位世伯,可真奇怪了,住院也有一段时间,人却挺精神,他那位世伯告诉他,他早就没事了,之所以不肯出院不过就是想让一个笨蛋答应他的要求,而且他还很确定的说,那个笨蛋一定会屈服…」说到这里,锦抬眼瞟著东,再挑挑窗外的医院:「好巧,也是同一家医院。」东脸色微变,却不言语。锦也不说什麽,伸了下懒腰,说道:「啊…饿死了!这顿你请。」说完唤来服务生,迳自点了两份套餐。吃过饭後,锦对著东说道:「明天还等不等是你的事,不过今天既然让我找到,你也该尽一下该尽的义务,我可憋不下去了。」东满脸不悦不愿,锦才不理他,拉著人就走。到了饭店套房,把东赶到浴室去,待里面水声传来,锦才走到小卧室外的小书房打电话。「都准备好了?」「差不多了。」松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交代下去,等我通知行动,还有,一旦行动绝对不能伤了他。」「我会交待行动组注意。」「不是注意,」锦的声音沈冷:「你听清楚,要是他伤了一根汗毛,让行动组提头来见。」「是。」挂掉电话,锦唇边带起一抹森冷的笑,自语道:「死老头,敢欺负我的人,看在你对他总算不差的份上,这次就不找你麻烦了。」东洗好出来,锦已经在另一间浴室洗好,此时正坐在房里沙发上看著手提电脑。「先睡。」锦眼睛都没抬一下:「别等我。」让他自己先睡是从来没有的事,东怔了一下,才说道:「如果我睡著了,你再叫我。」瞥了东一眼,镜片下的眼神有些异样,锦没说话,又转回自己的电脑萤幕。经过夏威夷那次,东对锦已经存有潜在的恐惧,这时锦的举止又脱出他理解范围,愈加惴惴难安,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才终於入睡。确定东睡熟了,锦才放下电脑,坐在床上,凝望著沈睡中才显安详的面容,心里也不明白,怎麽看到那疲惫的神情,竟只想让他睡个好觉而心甘情愿压抑自己的欲望?怎麽见他委屈的模样,竟会感到不舍而主动为他出头?这在从前、对任何人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对自己的意义…似乎已经愈来愈不同…後觉52像是没有听懂锦的暗示,东工作之馀仍旧到那餐厅用他的方式守候他心存敬爱却又不免怨怼的老人。当然,他的一举一动也都毫无时差的传到锦耳里。「这二天还是都去?」锦问话的声调隐隐有些怒意。「是的。」松本回得小心翼翼。心里却不禁暗自叨念,正主不管好,跟我们发脾气有什麽用。锦冷哼一声:「这老实头,说都说过了,还替那臭老头白担什麽心!」那是人家根本不相信你说的吧!松本撇撇嘴,心里忍不住再顶了句。锐利的视线扫过松本,松本立时正襟危坐,连撇出的嘴角都收回得看不出一丝异样。锦眼睛微眯,说道:「计画今天就进行。」「我马上交代下去。」「记住,绝不能让他受到丝毫伤害。」锦说这话时是绝无商量馀地的坚硬。「是,社长放心。」在餐厅打烊的时候,东才自餐厅中走出,在走廊上抬头望著病房尚未熄掉的灯光。其实锦说的话东相信,因为很符合老人做事的风格,但没有亲眼看到老人平安,他又怎能安心?或许他来这里守候,并不只是为了替社长祈求平安,而是希望社长看在眼里,能软下心肠不要再用这种方式逼他。说到底,他们只是藉此比拚耐心、比谁先心软让步罢了!东只知道…自己没有後退的馀地了,无论是为了自己、为了老人,甚或为了二人背後的庞大王国。叹了口气,东漫步离去,接近午夜的街头很是冷清,头上的月亮蒙蒙暗暗的,彷佛也为世间种种无奈而黯淡叹息…时间太晚又是私事,东没有让小暮来接,坐进计程车,说了地址便闭上眼睛假寐。突然车侧传来一下碰撞,力道不小,东往旁边倒了一下,撞到车门,人晕昏乎乎还没回过神,车门猛地打开,一阵充满刺鼻葯味直朝口鼻而来,呼吸被帕子蒙住,黑暗也随之而来…====神智慢慢清醒,东记起昏迷之前的事,并不急著张眼,细细感受著自己目前的处境,奇怪的并没有预期中的头痛晕昏或四肢酸软,反而像是睡了一场质量很高的觉,全身神清气爽。非但如此,身上也没有受到任何束缚,相反的,睡床、被褥极为柔软舒适,鼻尖还能闻到太阳烘晒过的清新味道,像是被包裹在春天的暖和阳光里一般。「醒了就张眼吧!」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东张开眼睛,只见锦挂著淡淡的戏谑笑容正盯著他看:「你这一觉睡的可真久,终於有好好休息到了吧!」四处张望了下,东坐起身来,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怎麽会在这里?」「医院,你出车祸了。」锦回的很简洁。「车祸?」东微微皱起眉头,车子是被撞了一下,不过…昏迷的原因并不是那一下撞击。锦打开电视,新闻正好播到东出车祸的新闻,计程车的侧面被撞凹了一大块,整个扭曲变形,司机轻伤,而他则是当场昏迷,镜头远远的带到他,只见躺在担架上的他脸色惨白、气息微弱,被推入救护车後绝尘而去。後觉53锦打开电视,新闻正好播到东出车祸的新闻,计程车的侧面被撞凹了一大块,整个扭曲变形,司机轻伤,而他则是当场昏迷,镜头远远的带到他,只见躺在担架上的他脸色惨白、气息微弱,被推入救护车後绝尘而去。时间是两天前,而新闻播报员则说明东在探访完自家社长的回家途中遇到车祸,目前仍在昏迷当中,也表达事务所宣布不接受任何访视同时谢谢广大歌迷的关心,镜头最後以一帧相当模糊的他躺在医院隔离病房病床上的远景做为结束。东抬头看著锦,说道:「这里可不像是医院。」「嗯。」锦应了一声,理所当然的说道:「医院我让别人躺去了,反正只是应付狗仔差劲的摄影技术。」还是想不透的东索性也不伤脑筋了,直接问道:「这是怎麽回事?」「心疼你累啊!」锦回得没半点认真:「让你好好休息几天,你瞧,才睡两天,脸色不好多了。」伸手格开锦想摸上他脸颊的手,东表情冷淡:「你到底有什麽用意?」锦轻笑一声,答非所问:「真不知道你家老头是看上你哪一点,这麽个老实呆子,真要在商场上不被啃得尸骨无存才怪。」东淡淡说道:「这话由经营高手锦织会长去和我的老板好好讲讲,或许他能明白。」「哼,你许我什麽好处,我干嘛帮你!」锦似笑非笑的说。「所以这次这事锦织会长应该不是为了帮我吧!」「猜错了,就是帮你。」「我没什麽好处能再许你。」东脸色冷了下来。锦耸耸肩,挑眉说道:「那倒无所谓,我想要的好处,我自然拿得到。」「你还没说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东淡漠的提醒著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