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脆响打断了姚掌柜的话,两个男人一惊,皆望向声源‐‐床上的方向。
&ldo;吟霜,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rdo;白老爹惊慌的上前查看,却见女儿手里正抓着一根木头……
咦?木头?打哪儿来的?
姚掌柜的视线下移至床头前一张缺了一条腿,歪歪斜斜的立着的四脚小桌上,地上滴溜溜的滚着一只粗茶杯,地面上还有一滩的水渍……怀疑的眼瞥向屏风后的人。
&ldo;爹……我没事!&rdo;磨砂一般难听的声音很幽怨的响起,&ldo;刚刚有一只肥老鼠经过,撞断了一条桌角,女儿看那桌子要倒了,想扶正,没想到只接住了一条桌腿……&rdo;
白老爹不疑有他,姚掌柜却完全是无语加深深反省自家客栈会有这么肥壮到能撞断桌腿的老鼠吗?
&ldo;姚掌柜……&rdo;
磨砂的声音直比魔音穿脑,听得白老爹一脸心疼,姚掌柜则皱紧了眉。看这样子,确实不能唱曲儿了吧?
&ldo;白姑娘,明儿真的不能去唱个曲儿么?&rdo;
&ldo;姚掌柜,并非吟霜欺瞒,吟霜这嗓音实在是……若姚掌柜坚持,吟霜明儿也可以出去献唱,只是到时若吓着了客人,还请姚掌柜多多体谅……&rdo;
姚掌柜脸都绿了,为了流失的客人,也为了自己竟然还要在这里忍受某女穿脑一样恐怖的声音。天啊,一个风寒真的可以将一个小姑娘清脆动听的声音糟蹋成这样么?
&ldo;这、这……若白姑娘实在不适,就宽多一日吧,我会同客人们好好解释的!&rdo;姚掌柜叹了声,&ldo;只是今后这赏银分成,可能要有所变动了……&rdo;
&ldo;姚掌柜,你是在欺我们父女俩老残妇弱么?&rdo;魔音高拨了,连白老爹都忍不住皱眉。
罗衣那个气啊!她实在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黑心的人,三七分成还嫌少,难道要他们父女俩去流浪街头才满意吗?nnd,从来只有她去坑人黑人,哪有别人来黑她?活得不耐烦了么?
&ldo;姚掌柜,先不说吟霜在你这儿落脚卖唱,为龙源楼招揽生意,再说说吟霜和家父在贵店工作的报酬和待遇,这是当初说好的,吟霜也不好计较什么,只是,姚掌柜,你没听到做人要宽厚待人这个道理吗?姚掌柜若反悔更改酬劳,怕是吟霜与家父都不会高兴呢!吟霜是弱女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人情世故倒是懂一些的,也明白世界上最能摧毁一样东西的便是流言了,吟霜相信姚掌柜是个好人,只是外人不知道啊!届时若有什么闲言闲语传了出去,对龙源楼也不好哟,特别是吟霜与家父是弱势群体,本应该助之,哪有欺之的道理?是吧?龙源楼的客人大多都识得吟霜,若吟霜过得不好,相信他们也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吧?&rdo;
一则明言暗示的话,说得姚掌柜脸上青红交错,白老爹却是暗暗惊奇,不过一看到女儿皱着眉,似乎说得很困难的模样,不胜娇弱可怜,遂满心怜惜,哪还计较女儿突然的口齿伶俐是从何来的。
&ldo;白、白姑娘言重了……&rdo;姚掌柜虚汗不断。
&ldo;姚掌柜,吟霜自是明白做生意的不容易,还望姚掌柜再宽些时日,待吟霜好了后,自会同大家好生道歉的!&rdo;
姚掌柜一听,哼了声,被一个小女娃威胁了,面子挂不住,撂下些生意人特有的虚委客套话,拂袖而去。
待姚掌柜离开后,罗衣蹙紧眉头对白老爹说道:&ldo;爹,看来这龙源楼咱们是呆不下去了!&rdo;
&ldo;为什么?&rdo;白老爹一生中除了专攻乐器与曲艺这门,其他的可是一窍不通啊,不呆在这儿他们还能去哪儿?&ldo;难道你想到别的楼里去安生?&rdo;
罗衣偷偷的翻了个白眼,&ldo;不是,爹,是我这嗓子……大夫说风寒太重,成了咽喉炎,损及了声带,今后声音虽然可完好如初,可是却唱不了曲儿了,我、我……&rdo;
说着,某女掩面低泣,凄婉可怜。
&ldo;吟霜,我可怜的儿啊……&rdo;白老爹只觉得晴天霹雳,握着罗衣的手悲悲切切的哭了。
罗衣自衣袖边偷偷瞄向白老爹,再次在心里对他说声对不起,又对他撒谎了。这时代哪有什么&ldo;咽喉炎&rdo;、什么&ldo;声带损伤&rdo;之说?完全是某女的说辞,至于声音,不过是去吃了一碗红彤彤的辣椒,吃多了上火辣到了喉咙的原故。亏得白吟霜身子骨好,不然按某女这般折腾法,一碗辣椒下肚,非得流鼻血不可。
当然,这也是罗衣至今所能想出来的烂主意了,只要声带坏了,她理所当然的不用再去唱什么捞子的曲儿了,也不用怕露出马脚了。
&ldo;爹,你别伤心啊,我这不是没事么!&rdo;罗衣只得努力安抚老人家了,&ldo;爹,你也别担心今后的去处,女儿自会有办法,你只要放宽心就好!女儿定然会让爹你过上好日子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