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二月十五了,韩子霄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白沐雪终于坐不住了,她收拾好包袱对卢朝阳说:“我要买船进京,去看韩子霄成婚!”
卢朝阳吓了一跳,没了往昔的镇定,他忙劝阻说:“你可不能破坏殿下的婚礼啊,我求你了,这不是吃醋的时候!”
“谁说要破坏婚礼了?我只是想看看他在婚礼上的样子,不行吗?他本来就是我的新郎!”白沐雪痴痴看着窗外,手死死捏住胸前的丝带。
卢朝阳非常为难,韩子霄之所以不让白沐雪进京,就是不想让梁梦绮知道她的存在。否则既会破坏他的婚姻,也对白沐雪不利。
“梁家二小姐好妒,如果让她知道你的存在,而且又是殿下的心头肉,恐怕……”
“我只是看看,不暴露身份行吗?”白沐雪眼睛发红,她就是想看看韩子霄做新郎的样子。
卢朝阳叹气道:“好吧,只是小姐一定要听我的。梁梦绮父亲是当朝太师,母亲是诰命夫人,她哥哥梁长准是户部尚书,她姐姐梁梦彤是端亲王妃,咱们可惹不起人家啊!”
白沐雪抽了下鼻子,委屈地说:“知道了,到了京城我听你的就是!”
他们三人当天就出发了,全部换上青色的棉布衣服,打扮成百姓模样。随后租了快马,乘了快船,日夜赶路,终于在二十二日早上到了京城。
他们在客栈里安顿好,略微休息了下便去看韩子霄成婚。
上午辰时,韩子霄府邸大开,张世琛带着人前去“催妆”。所谓催妆就是催新媳妇化妆上轿,按照京城风俗,要一连三天。今日大婚,催妆之礼更加隆重。
张世琛带着乐器手,浩浩荡荡前往太师府。大街上围满了人,今个天气正好,暖融融的,微微有些凉风却很舒适。
太师府大门紧闭,张世琛命鼓乐手奏乐,催妆乐响彻四周。许久,太师府大门打开,张世琛命人将礼品抬了进去。
管家亲自查看了催妆礼品,有绫罗真红对襟大袖婚服一套、八钿花五珠翠金质翟冠一顶、深青云霞翟文霞帔和褙子各一件、玉革带一条、明珠弓样凤鞋一双、青色纻丝袜一双、织金比甲一件。另有金钗、珠箍、抹额、步摇、手镯、耳环、扳指、玉佩、披帛、肚兜、抹胸、短襦、长衫等若干。
张世琛拿出韩子霄写的催妆诗,高声朗诵:“百花时节好春光,有请佳人上红妆……”
梁梦绮莞尔一笑,坐在铜镜前开始梳洗打扮。
随后,太师府派了梁梦绮的本家堂叔梁先照去送嫁妆。
嫁妆拉了三十辆马车,有衣服首饰、礼盒果盘、药材补品、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等东西。除此之外,还有商朝柳叶青铜剑、汉朝鸡心佩玉、北魏高贞碑拓本、晚唐越窑秘色瓷茶壶、宋朝钧窑胭脂红瓷枕、元朝倪云林山水画等珍品。
白沐雪站在人群中,看着梁家的嫁妆几乎要哭了,她终于知道梁家的显赫了。这些古董字画,她此前只在书上看到过,今日终于见到实物了。
“皇家至贵,梁家至富,果然如此啊!”一位读书人模样的人摇头叹息说。白沐雪才知道,原来梁家的富裕可以比肩皇家的尊贵。
不一会儿,号角响起,只见一队人马带着刀枪开路,戴红黑高帽的乐手鼓着腮帮子使劲吹着乐器。
再往后一顶红色八抬大轿出现在街上,仪仗队鸣锣开道。为了壮大声势,于双喜还派了四名太监随行,又有穿着斗鱼服的锦衣卫护轿。
一声骏马嘶鸣,韩子霄出来了。他戴着簪花乌纱帽,穿着三品虎豹补子大红新郎服,腰中系金钑花带子,脚踏黑色皮靴。
暖风吹来,他英姿飒爽,表情非常凝重,看不出有什么开心的。他身边跟着吕天溢、张世琛、刘方正、杨振豪四人,还有年轻好看的伴郎六人。
白沐雪看见他懵了,如同傻了般发呆,一时间心里慌乱不已。她多么希望自己是新娘,婉约看她脸色难看,忙扶住她。卢朝阳瞅她下,抱着胳膊看着迎亲队伍,轻轻叹了口气。
韩子霄的出现引起轰动,很多少女踮起脚尖、伸着脖子看他。
“新郎好美啊!”
“哇,太俊俏了!快看啊!”
“嫁人如此,又有何求!”
“梁太师的宝贝疙瘩终于出嫁了!那千金小姐挑了多少男人了,再不嫁只能等着玉皇大帝派二郎神来娶她了!哈哈!”
大街上骚动不已,两旁的士兵极力维持秩序。白沐雪跟着人群跑着,她看着韩子霄,心如同被活生生挖走一样。
她终于跑不动了,蹲下哭了起来。婉约也哭了,抱住她边流泪边劝:“小姐,小姐……”
主仆两个哭得稀里哗啦,卢朝阳发怔地看着她俩,摇了摇头。韩子霄终于消失在人群中,白沐雪剧烈咳嗽,哇一下哭吐了。婉约忙给她捶背,扶起她坐在路边石头上。
她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今天真的忍不住了!泪水哗啦哗啦落下,像雨滴那么大,染湿了青色的棉布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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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冰凉,委屈地在那里抽泣,婉约蹲在她脚边,默默看着她。卢朝阳手中拿着剑,过了好久他才说:“咱们去府里吧,坐在这里多冷啊!”
婉约扶起她,她用葱根似的手指擦了下腮上的泪痕,垂着头来到了韩府。
这里门口放着礼炮,铺着红色地毯,灯笼挂满了树上。每棵树都贴着红色纸条,上面写着青龙、白虎。
她趁着人多挤进了府里,这府邸看来刚扩建了,有些地方墙灰还没干。这是三进三出的四合院,穿过大宅门就是影壁,再过小门来到垂花门,然后进入内院。
这里有士兵把守,他们认识卢朝阳。士兵们正要行礼,他忙说:“忙你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