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赤炎天宫与鎏金殿是死对头,我断不能说我昨日去了那,不然凭他这架势,定然将我灭了去见佛祖。
便随口扯了个谎,“去了嫦娥仙子府中喝了一坛寒香醉,一不小心就喝醉了,今日晌午方睡醒,便听说你四处寻我,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九渊细细盯着我眼睛,眉头皱了皱,“广寒宫?”
“是啊,嫦娥仙子酿的酒埋在桂花树下,趁人不在,我便悄悄挖了一坛,是不是我没给你留点,你生气了?”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不可置否。
我再接再励,“我不是故意不给你留的啊,怪只怪那酒太香了,我一不小心就给喝完了,你别生气了,大不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给你留一口,只一口。”
本仙子素来是个抠门的性子,在东海偷吃偷喝偷听偷了几百载,从来只有我拿别人的,还未有别人从我这捞到过便宜,如此待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九渊一愣,旋即哑然失笑,抬手在我额际弹了一下,“你呀……没心没肺……整个天宫,恐怕也只有你一人会偷酒了……”
“嗳?”这又是唱哪出?
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他瞅着我,确定我话中真假后,脸色些许好转。
突地话锋一转,端的颐指气使起来,“既然如此,就将这书房好生打扫打扫,你可看看,地上都脏成什么模样了?”
喜怒无常啊喜怒无常……
我只好颇不情愿地出殿去寻扫帚,恰见青竹愣愣站在外边,一脸不甘地看着我,神游出窍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这样,没道理呀……”
我冷哼一声,这厮倒是个落井下石的主,凉飕飕白了那青竹一眼,嘿嘿笑道,“青竹啊,听闻你有收集人家乳牙的癖好,不知天帝陛下的乳牙是否藏得一二,若是真有,可千万藏好了,万一哪日本仙子口风不严,不小心给天帝知道了,哼哼……”
青竹君浑身一激灵,嘿嘿干笑两声,识趣地自怀中掏出一枚‘鹌鹑蛋’,“嘿嘿,紫箩仙子定是那守口如瓶之人,这枚养颜丹可是昨日我趁老君不注意‘顺’来的,现在赠与你,可千万别把我那点子爱好给抖出去……”
我赏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脸不红心不跳地将那枚仙丹纳入囊中。
“以后要是再有此好事,切莫忘了与本仙子分享分享。”
“一定,一定……”
到鎏金殿伺候九渊处理公文。除去被他监视着背些经文,就是被他黑着脸使唤。
这百余年下来,本仙子倒将书童这一职做了个溜溜熟,那些个眼红的仙姑终是想通了本仙子不过是个打杂跑腿的,便又开始对我熟络了起来,隔三差五托本仙子送些情书。
全因九渊那据说六界冠首的皮相,与他那震惊六界的修为!
不吃亏如我,转送之前必先代为浏览了。
各种强势的,委婉的,小白的,呆萌的,闺怨的,文风应有尽有,可谓是乱花迷了人眼。
我巴巴地跑去递给九渊,只见他初看那粉嫩嫩的信封,面色有些柔和,细细品读,待双眼扫至落款处,柔和的线条顿时紧绷,哼哼一声,将处置垃圾般嫌恶地扔在一旁。
然后一道金光,本仙子第一千零一次被当做破抹布给扔了出来!
仙姑们围着我打探,“紫箩仙子,天帝陛下可看了我的情信?”
“紫箩仙子,可将小仙的姻缘线系上了?”
“紫箩仙子……”
我腆着笑脸一一应答,礼数周全,替恩公打理这些莺莺燕燕乃是分内之事,我自当义不容辞。
可不想九渊面色却一日比一日黑,待他脸如锅盔之时,我终是没忍住,觉着此事非同小可,便怯怯与他道,“紫坛星君前日上门说要娶我,这几日正筹备聘礼,这事,你怎么看?”